鐘離放下手中的杯子，壓低聲音說道“不止是無法逆轉，一旦磨損的速度加快，想要再度減緩也是很難的。”
“巴爾澤布是因為受到了天理印記的影響，雖然她一直在逞強沒有表現出來，但印記一定還是對她造成了一定的損害。”
雲舒低下頭沉吟了片刻，隨後又問道“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至少能讓磨損減慢一點點也可以啊。”
“不是毫無辦法，但就像我所說的，很困難。”
鐘離歎了口氣，隨後盯著手裡的酒杯，開口道“神明的磨損，源自於時光流逝時帶走的東西，家人，同伴，愛人，喜歡吃的食物，喜歡呆的地方，再微小的改變，受到如此長久的時間影響，其效果也會被放大無數倍。”
“想要抑製磨損，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產生新的掛念。”
“不是對於曾經那些同伴的掛念，而是對於身處此世，站在她身邊之人的掛念。”
說到這裡，鐘離轉過頭，用一種略顯異樣的眼神看著雲舒。
“……但無論如何，這種掛念終究還是會消散，神與人不同，她還可以活過數百年，數千年，甚至萬年的時光，但是你們隻有短短數十載的壽命。”
“雲舒，你想怎麼做，取決於你自己，我終究隻是提出意見的人。”
到最後，鐘離抬起酒杯一飲而儘，隨後起身說道“好了，休息時間也差不多結束了，我該回去繼續工作了。”
“關於巴爾澤布，你怎麼看待她，尊敬的神明，普通的朋友，還是……特殊的存在？”
留下這一句話，他便回到了櫃台後麵，麵不改色地開始調酒，仿佛剛才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雲舒則是不斷回味著這一句話，仿佛想到了什麼一般。
讓雷電將軍找到新的掛念。
隻能這樣做了嗎。
……
“多謝招待啦萬葉，我們還會來這裡找你玩的！”
從幽月港裡出來，宵宮還在熱情和萬葉告彆，同為稻妻的老鄉，能夠在異世界重逢，的確很讓人開心。
萬葉也和他們道了彆，隻不過在看向雲舒的時候，他的眼神明顯有些擔憂。
“哈，今天過得真不錯啊。”
宵宮走在雲舒前麵，蹦蹦跳跳地邁著小步子，而雲舒則一直在思考著什麼的樣子。
突然，他開口詢問道“宵宮，你對雷電將軍，稻妻的神明，是怎麼樣看待的？”
“將軍大人啊。”
宵宮嘭地一下停住腳步，回過頭輕笑著說道“我認為她是個難以理解，但是又十分美好的人。”
“煙花帶來的，可能隻是須臾的華光，和永恒一詞相去甚遠。”
“但煙花逝去後，留下的那份心情和記憶，卻是可以一直留存的。”
“將軍大人雖然執掌永恒，但我覺得，她肯定也會經曆許多須臾之間的事，並且發現其中存在的美好。”
正說著，宵宮像是變戲法一樣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小束煙花，對著雲舒搖了搖。
“一起去放煙花嘛，我知道一個好地方哦。”
雲舒愣了一下，隨後無奈地笑了起來。
“連這種時候都隨身帶著煙花，喜歡過頭了吧。”
在宵宮的帶領下，他們穿過了喧鬨的市區，來到了一處小小的山頭之上。
此刻正逢星高月明之時，靜謐的草地上，兩人一人一個煙花束，用打火機將其點燃。
呲啦——
看著絢爛的火花，雲舒也不由得有了一種彆樣的觸動。
“很好看吧，像這樣的煙花我家還有好多呢，送你一些吧，剛好還可以叫大家一起玩。”
宵宮拿著煙花，十分開心地左右揮舞，就像個還沒長大的小孩子。
潔白的月光照耀之下，那個紮著頭發的少女，顯得格外耀眼。
“……掛念啊。”
看著手中即將熄滅的煙花，雲舒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睜眼的時候，目光中已經帶上了一絲堅定。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沒什麼好猶豫的了吧，讓影找到新的掛念，一定要成功！”
（沒錯，我詐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