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了,手機早就因為沒電自動關機了。
到了離家僅有十幾米的亭子,我下了車,往家裡走。
爸爸媽媽都在堂屋,神情凝重。
我推開門,他們不約而同的看了過來。
我雙膝跪地,哭喊著“爸,媽,我錯了!”
從小到大,不管做了什麼事都不會認錯的我,認錯了。
“是哪個?你講是哪個?”爸爸眼睛通紅的問我。
我搖頭,閉緊嘴巴。
爸爸拿了要做鋤頭把的木棒,把我拉到神龕下跪著“講!是哪個做的?”
我還是不說話。
木棒打上了我的背,好疼啊,可是我不想說。
“你講不講?”
“你講不講?”
問一句,打一棒。
“妹妹,你快講啊,講了你爸就不打你了!!”媽媽在一旁勸我,她也哭了。
我還是不說。
又一棒打了下來,嘴裡有些腥甜,一口血噴了出來。
奶奶也來了,哭喊著說“優妹妹啊,你快講出來啊,不然你爸要打死你的啊!!”
死就死吧,死了也好,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
做人好苦啊,要是有下輩子的話,我肯定不要做人了。
“我最後問你一句,你講不講?”爸爸手中的木棒蓄勢待發,奶奶和媽媽淚眼朦朧的看著我,我緩緩搖頭。
木棒被扔在地上,爸爸也哭了“女兒,你講出來,你講出來爸爸幫你找他去啊!!”
“是我。”
堂屋門被推開,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忽然喘不過氣了,捂著胸口直咳,一陣咳嗽之後,忽然來了力氣。
起身走向他,伸出雙手把他推出堂屋“滾!這是我屋!你不配站進來!滾遠點!”
他跪了下去,低下頭,說“叔叔、阿姨,對不起。我會娶唐優的!”
“滾啊!”我用儘全力大吼,“哪個”
話還沒說完,我就直接暈了過去。
……
他爸媽來了,帶著聘禮。
因為事情發生的急,所以我們在八月份結了婚。
多數同學都來喝喜酒了,魏贏在我房間和我說話,我很想告訴她這些事,可看著她的笑容,我無法說出口。
沒有婚紗照,因為我不想拍;沒有求婚,因為我沒去;沒有領證,因為我還沒到年齡。
這場婚禮,是我的,又不是我的。
半夜的時候,化妝師開始給我換衣服化妝。
她說我長得真好看,難怪那個男孩子那麼喜歡我。
是啊,喜歡。
奶奶唱著哭嫁歌,媽媽拿了筷子過來,叔叔背著我在堂屋轉了三圈,筷子被扔落在地上,打傘的,提鞋的,上了車,就再也不能回頭了。
他就坐在我旁邊,開車的,是他的朋友。
我們上了雲頂山,因為迎親和回程不能走同一條路。
日出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雲頂山的日出,在我結婚這天,好壯觀的景象啊,可這樣的景色,又像極了日落。
紅色的捧花,紅色的婚服,和血液的顏色多麼像啊。
唐優,帶著他下地獄吧,我低頭看著手裡的捧花輕笑一聲。
“優優,你怎麼了?”張新看著我,眉宇間都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