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門,一陣寒風吹了進來,張新提了菜,正準備上階梯。
“你這麼快就到了?是長了翅膀飛過來的?這個給你。”一顆剝好的棒棒被我遞給他,“是草莓味的。”
他笑著說“是啊,長了翅膀飛過來的,爸媽呢?怎麼沒看到?”
“不知道,”我搖頭說,“醒的時候家裡就我一個人,不管了,我好餓啊,想吃飯飯,張新~”
“行,我去給你做。”
我們進了灶屋,飯還有,就是沒什麼菜。
張新炒菜,我就坐在灶門口燒火,紅紅的火,照的人暖暖的,炒菜冒出的白煙很多,可我依舊能看淸他的臉,真奇怪,以前都是看不清的,為什麼現在能看清了呢?
我問“張新,你愛我嗎?”
“愛。”他說。
還是這個回答,真好,這是第幾次了呢?不知道,反正每次我問他,他的回答都是一樣的。
菜很快就炒好了,爸爸媽媽也回來了。
“咦,我還講哪個到屋裡嘞,原來是你兩個啊,沒吃夜飯餓了哦?”媽媽進了灶屋,又是一陣風吹了進來,門被關上,屋裡麵沒風了。
“嗯,媽你吃不吃。”我邊吃邊問。
媽媽擺擺手說“我不吃了哦,七點多吃的夜飯,現在又吃,你們吃。”
“當宵夜吃唄。”我說。
看見媽媽似乎有些心動,我繼續說道“這個是你女婿炒的菜,你就吃點嚒~媽,我給你拿碗筷去,要好多飯,一瓢有了沒?再來點哦~”
“你個鬼獅子,我哪吃那麼多哦,搞點出去快點。”媽媽又把飯往我的碗裡撥了一些,然後我們三人開始圍著火坑吃宵夜。
葉子菜被撕成小片就直接丟在鍋裡,燙個一兩分鐘就能吃,吃了一小碗後,差不多飽了,我就開始投喂。
往他們的碗裡使勁兒夾肉,媽媽太瘦了,要多吃肉才行。
“你們今天是到這裡睡還是到城裡睡麼?到這裡睡我就打鋪去,那個棉絮今年六月太忙,也沒來的及曬,就是後頭找了個大晴天曬了兩天……”
“等下吃完了再講哦。”我說。
吃完飯,媽媽準備洗碗,我攔住她說“我和張新洗就好,媽你到堂屋看電視去咯。”
我們在灶屋洗碗,媽媽就坐在火坑邊上烤火,也沒去堂屋。
水是用提壺熱好的,又摻了半瓢冷水進去,溫度合適了,我才準備洗碗。
手伸入水中,被溫暖的氣息包圍,原本還有些僵硬的指節變得靈活,張新的手也伸進來了,水位上升了一截。
“我們今晚在哪裡睡啊?”我拍著水問他。
張新的動作很快“你覺得呢?”
哼,又讓我做決定,不知道我有選擇困難症嗎?
“還是回城裡吧,明天再上來玩。”我用帕子把手擦乾,看著張新把淸好的碗筷放入櫥櫃,然後又用帕子把他的手也擦乾淨,然後兩人手拉手的進了堂屋。
在堂屋烤了一會兒火後,我們要去城裡了。
媽媽又往後備箱放了些東西,然後看著我們走了。
過了寨子,路邊的路燈就少了,車燈變大。
夜晚的深山,像一隻巨大的怪獸,把我們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