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魔法師與墮落者公會!
零努力辨認著眼前的男人。
似乎是給過菲諾小姐零食的人。零本著試毒的想法嘗過一顆,確實是味道不錯的零食。
她對著一臉驚恐的男人點了點頭,然後用鬥篷下的麻繩將他裹成一團掛在樹上。連嘴也被麻繩封住,男人支支吾吾無法發出聲音,不停扭動的身體就像想要破繭而出的青蟲。
零向後望了望,沿路的樹梢全在有節奏的晃動,她都已記不起自己這一路吊了多少人。
為什麼會這樣呢?她有些困惑的歪過頭。本來是打算殺光這些人的,但是這些人好像都有不能殺掉的理由。
在這些人中,有稱讚過菲諾小姐的,有送過菲諾小姐禮物的,最不濟也有和菲諾小姐打過招呼的。
“這群愚民們已經拜倒在本小姐的魅力之下,將來必定都是本小姐的臣民。”
菲諾小姐確實這樣說過。為了菲諾小姐的王國,這些未來的臣民還是留著吧。
“下一個,一定,殺了。”
不知是第幾次下定決心,零將身體藏回到鬥篷之下,繼續前進。沿路隻留不尋常的殺氣四溢。
青鳥遠遠的看著這一切。站在樹梢之上,背後是翻湧的濃煙。被烤熱的空氣如浪潮般陣陣翻湧,這個時候她倒是挺慶幸自己裝扮的清涼。不過她知道她更應該慶幸的是,這身頗具“情趣”的鎧甲能夠根據環境進行改變的偽裝能力。
不管有多不情願青鳥也知道,以她的實力想要成為戰力,必須借助這件所謂的“靈器”。這十天以來,她忍著各種心裡和生理上的不適,對“靈器”的使用做了個“深入”了解當然是在沒有允許保羅店長觀摩的情況下。
這個黏糊糊的觸感無論多久都無法適應,但至少心理上對於這個“暴露”的著裝稍微接受了些。隻要知道露出的是哪些地方,或多或少,習慣了也就不是那麼抗拒。
這種想法挺危險的吧?
青鳥自己也知道。
說不定真的有一天會成為不穿也無所謂的暴露狂。
不過,至少現在,她還沒有舍棄羞恥心的打算。
“所以,彆怪我不去救你們。”
青鳥朝著零前行的方向躍去。
羞恥心隻是一方麵,青鳥知道如果去解救那些彆動隊隊員,自己一定會被暴露。
即便全身都被這粘膜般的物質所包裹,覆上了一層偽裝色,對方依舊對青鳥的視線有著反應,好幾次青鳥都覺得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
這就是“漆黑羽翼”的“無星之夜”。
作為“漆黑羽翼”中最擅長隱秘行動的刺客,青鳥不難打聽到她的名號。在某種意義上,這位黑發的冷峻美人,或許是六羽中最危險的一羽。
“刺客嗎?”
靈器化為的鎧甲讓青鳥幾乎無聲的在樹梢間躍動。
比起行動產生的動靜,她嘴中的自語還要大聲一些。
“實際上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冷酷啊”
傳說中的“無星之夜”跟在嬌小的貴族小女孩身後,因為操心過度而被嫌棄的樣子,青鳥看到過不知多少次。
那副失落到雙眼失去焦急的模樣,青鳥每一次見到都倍感同情。這種笨拙的樣子和“刺客”的身份相差太遠。雖然那個身手確實是非比尋常的強大,彆動隊根本沒有反抗便被製伏,不過也正因如此,這些隊員們幾乎沒有受到實質傷害。
青鳥歎了口氣。
不管從哪個方麵都不是願與之為敵的對手。
歎息的片刻,一蓬枝葉遮蔽了青鳥的視線。雙腳剛落在牢固的樹乾時,她才發現一直跟隨的黑發女性已經沒有蹤影。
就這眨眼一瞬,青鳥的身體已被危機感堵滿。
快躲開!
腦中沒來由的出現這樣的想法。這個想法太過突然也太過荒謬,身體卻不自主的作出了反應。
明明相距還有百米以上,青鳥卻感覺像利刃已經架在了脖子上,狼狽的朝旁邊撲倒。
手抓住腳下的樹枝調整身形,翻身跳到後方的枝乾。林中依舊靜謐,不遠是火焰燃燒和熱風撫林的聲響,頭頂是被煙雲籠罩的夜空。周圍是如之前相同的靜止,隻有被自己用於借力的樹枝在上下顫動。
然後,一片枝葉墜落。
如離開枝頭的鳥兒,伴著夜風輕盈落下。青鳥剛才所在的位置被整個斬斷。
從樹枝切口的位置可以看出,這一擊明顯是朝著自己的脖頸而來,並且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打算。
之前不是不傷性命嗎?
青鳥確定剛才不躲開自己已經是個死人了。
“為什麼”
天空仍被翻滾的煙雲籠罩,青鳥卻覺得自己的眼前變得格外漆黑。每一寸光線,身體的每一絲注意力,全被那個站在光禿的樹顛之上,仿佛沒有重量的黑發女性所吸引。
就好像被捕食者盯上的獵物,麵對死亡的威脅,求生的本能迫使全部感官集中在獵手的身上。
而引起這一切的原因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殺氣?”
隨風揚起的鬥篷下,青鳥感受到的根本是潛藏在幽暗深處的猛獸,隻在鬥篷飄動的間隙展露擇人而噬的利齒。
熱風又起,樹顛之上陣陣搖晃,黑發女性如葉片般搖擺不定的身形讓青鳥更加緊張。她好像在確認什麼,青鳥有一種被身前身後都被看了穿透的感覺。
被柔軟鎧甲包裹的背脊被熱氣蒸出細汗,青鳥提防著下一次攻擊,並試圖去理解剛才發生了什麼。隨著無言的對視,青鳥發現自己的體力正因為全身的高度警覺而飛速流失,並且從剛才的情形來看,自己根本無法預測對方的下次攻擊。
如果是平常,自己已經投降了吧。
青鳥再次認為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但是已經不一樣了。
現在的自己,應該飛得更高一點。
要翱翔在更廣闊的天空,必須克服從雲端墜落的恐懼。
更何況
還有約會等著我。
嘴角抿緊,青鳥放任身體從枝乾落下。
後仰的身體滯空的一瞬,隨著後翻的動作從背後取出箭矢。搭弓、射箭,弓弦的顫動從連接雙手的觸須中傳來。
這是比以前的任何時候更要強勁的顫動,就像體魄強壯的生物與命運抗爭時綻放的生命力。弓弦的每一寸都發生了細微而又悲壯的爆炸,飛射而出的箭矢便也被賦予某種非比尋常的使命感。
青鳥輕巧的落在地麵。萎縮的落葉隨後落下。
箭矢飛過的軌跡留下了一大片枯枝敗葉,枝葉衰敗的速度幾乎和青鳥視野移動的速度相同。而更快的,卻是箭矢破空的速度。
“叮”
金屬的箭頭不知與何物相撞,在暗紅的天空擦出細小火花。
鬥篷揚起又落下。青鳥無法看見鬥篷下的武器,隻看到被腐敗氣息所沾染,在鬥篷上擴散的有如灼燒的痕跡。
這已經是比預想中好得多的結果,隻要繼續進行壓製
手伸向箭壺的瞬間,草木的動靜引起了青鳥的警覺。
後跳,翻滾,連續變更方向,鎧甲的保護色如流動般在皮膚上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