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魔法師與墮落者公會!
“感覺你變了不少。”
明亮的房間中,換上了乾淨衣服的艾莉,側臥的躺在屬於房間主人的床上。
身子才洗乾淨,用上了城主大人“劃時代”的沐浴用品,坐在床邊的“房間主人”都能聞到從少女皮膚上飄來的果香。
隻是脖頸上的項圈格外醜陋。
“經曆了很多事,變成這個樣子,”傑羅捏了捏已經蓋住半邊眼睛的白發,“倒是挺討魔族喜歡就是了。”
“這可是隻靠半張臉就迷遍了半個城主府的菲尼克斯大人喲~”艾莉冷不丁的發出誇張的聲音,“帶我們洗浴的那個魔族女仆是這樣說的。”
“意外的好客呢。”
“真羨慕你們能成為菲尼克斯大人的奴隸,成為王族大人的奴隸可是比普通魔族身份還高一些女仆小姐是這樣解釋的。”
“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不過,我倒是該羨慕她們才對,”艾莉側過的臉上順直的劉海偏到一邊,露出的眼睛愜意的眯著,“這些魔族的生活太安逸了吧,這樣便利的設施隻會養出一堆好吃懶做的廢物吧?”
“但是艾莉小姐好像很中意的樣子。”
“我的夢想就是成為好吃懶做的廢物嘛~”
傑羅看著這個沒有劉海的遮掩,露出可愛麵容的少女,微微一笑“還真是了不起的夢想。”
“其實,我說的不是外表,”艾莉唐突說道,眼中的愜意染上些許陰霾,“團長給人的感覺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傑羅沒有說話,等待著她之後的話語。
“從前的團長雖然說不上膽小,但是有很多懦弱的地方,說成是內心纖細更合適吧?”艾莉就這樣盯著傑羅,眨了眨眼,“現在的話,感覺是個更有主見,更加成熟的大人。好像存在感更強了些。”
“存在感?還真是抽象的說法。”
艾莉眯著眼一笑“那我換個說法。”
她在床上翻過身,將身子靠了過來,鬼鬼祟祟的調整了角度後,把頭放在傑羅的腿上,然後一鼓作氣翻過身看著傑羅。
劉海散落,光潔的臉沐浴在燈光中。少女臉上的笑就像是才得到褒獎的貓咪。
“以前的團長,我想讓他娶我;現在的團長,我想要嫁給他。”
“這是什麼說法啊,”傑羅撇了撇嘴,“不是更抽象了嗎?”
“能看著我嗎,團長?”
艾莉帶著哭腔的聲音突兀的插入原本閒散的氛圍。
“我好好看著的。”
艾莉纖細的淺色眉毛,如被深色染料沾染的花瓣般,令人憐惜的黑眼圈,纖弱的顫動的睫毛,小巧的鼻,單薄的唇,充滿稚氣的可愛臉龐。
如果不是這張臉正作著隨時可能哭出來的表情,傑羅可能會想在少女白皙的臉頰上捏上一捏。
“艾莉是個不可愛,也不會討人愛的女孩。”
艾莉扯了扯唇角,被魔法治愈的唇角有種彆樣的粉嫩。
“艾莉隻會把自己藏在安全的地方。不管是喜歡還是討厭,什麼情緒都找不到那裡,什麼東西都無法傷害到艾莉。
“艾莉就是這樣生活的。雖然有時候會說一些討人厭的話,但那不是真正的我,真正的我什麼想法也沒有,什麼也不想要,隻想呆在安全的地方,沒有麻煩的地方,最好誰都不要注意到自己”
仿佛明星在天空初現,水晶燈光被凝聚在艾莉的眼角,晶瑩透亮。直到艾莉輕聲的一聲嗚咽,晶瑩順著眼角滑落。
“請看著這樣的艾莉!”
強硬的聲音蓋過哭腔,少女望向傑羅的眼睛閃爍著光芒。
這是不允許有虛偽和逃避的光,也是充滿了決意並期待能得到肯定的光。
於是,傑羅用手撫開了那些礙事的劉海,再次答道
“看著的,一直看著的。”
少女滿足的閉上了眼睛,唇角微微舒展。
“這是沒有任何隱藏的道謝,”忍了片刻後,淚水再次滑落,“謝謝你,傑羅救了我,救了這些人。”
“其實這隻是巧合”
艾莉搖著頭打斷了他。
“騎士故事裡不都是這樣的巧合嗎?”艾莉深吸口氣後,恢複成往常無精打采的笑容,隻是臉上掛著的淚痕被光芒映得璀璨明亮,“被騎士大人碰巧解救的少女從此墜入愛河,使出各種勾引都沒有效果後,便一直跟蹤騎士大人,用陰謀破壞騎士與公主的愛情,最後為施展邪惡的魔法獻祭而死。”
傑羅啞然失笑。“好像從中途變成了可怕的故事誒?”
“因為,憑借艾莉的姿色勾引是絕對沒有效果的嘛。”
聽起來像是自嘲,艾莉的臉上卻是認真的在煩惱的表情。
“才沒有這回事哦,艾莉小姐明明這麼可愛,應該再自信一點。”
“意思是我的勾引有作用了?”
少女不壞好意的在傑羅腿上蹭了蹭。
“誰知道呢?”傑羅嘴角上揚,迎上艾莉諧謔的眼,“也許還要再加把力吧?”
“嘖,這種情場老手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以前那個清純可愛的團長哪兒去了?”
艾莉發出了咬牙切齒的聲音。
“一定是那個女人,那個大胸脯長著貓耳朵的女人,團長的貞操一定是被她吃掉了!”
“彆亂說!”
傑羅捏了捏少女的鼻子。
“我在這邊可是要扮演王族大人,當然會和以前不一樣。”
“為什麼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才是團長的本性呢?”被捏著鼻子的艾莉悶聲悶氣的說道。
傑羅愣了愣,有一種被說中了的感覺。
“總之,我現在可是魔族的王族,而你們這些人類都是我的奴隸。要頂嘴之前請認清自己的處境,艾莉小姐。”
傑羅示威性的加重了捏鼻子的力量,艾莉輕笑著從他的手中掙脫。
“如您所願,從溫順家犬變成了大灰狼的王族大人。”
艾莉笑著的時候總會露出兩顆潔白的皓齒,看來就如調皮的小兔。
發現傑羅在看她後,艾莉像是想到了什麼“既然是主人和奴隸的關係,就不會有對奴隸用敬稱的說法吧?”她狡黠的揚起嘴角,“主人大人,叫一聲我的名字來聽聽。”
會用這種語氣和主人說話的奴隸不存在吧?
傑羅苦笑著搖了搖頭。
雖然這家夥是在笑著,但傑羅知道她隻是將痛苦藏了起來。
之前傑羅幫艾莉檢查過身體,不光是魔力枯竭,艾莉身體中還有魔力反噬對魔力回路的創傷。
還好隻是輕傷,並非無法恢複,但這可不是還能讓人笑得出來的劇痛。
而且,這家夥還有其他傷心的地方。
就算再怎麼改變,傑羅還是對這些情感的變化格外敏銳,從前他便是生存在這些不斷偏移的情感之中。
“艾莉。”
傑羅輕輕的發出聲音,儘可能溫柔的用手擦拭少女眼角的淚痕。手指的動作輕柔的往複,既像是摩挲又像是相互確認對方的存在,然而被觸動的眼角又滲出了些淚水。
“可以說喜歡我嗎?”
“喂,不要得寸進尺啊。”傑羅停下了動作,“不然我會懷疑你是假哭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