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魔法師與墮落者公會!
加爾柯提斯知道自己活不長了,但他沒想到自己所在的“處刑場”比他更短命。
“偏偏是在公爵大人外出的時間”
淨化者們在廢墟中翻找,魔獸、魔墮者,什麼殘渣都沒找到,原本該存在於這裡的一切都已消失,就像是蒸發去了另一個世界,或者被什麼不可戰勝的存在吞食。
“說是龍出現了,那位公爵大人也不會相信的吧?”
不止是這樣,公爵大人必定還會用毫不在乎的語氣說“那不是獲得珍惜材料的好機會嗎?作為淨化者就應該為保護處刑場而戰鬥,說不定能在全部死完前弄到一兩片龍鱗,拋下自己職責逃跑了是怎麼回事?”
加爾柯提斯知道公爵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如此多年在“處刑場”工作讓他清楚的明白,比起金獅公爵的麵子和在教會的名聲,淨化者的性命不值一談。
能怎麼辦呢?就算加爾柯提斯以永遠失去主神庇佑為代價,承擔下所有的罪責,公爵必定也不會滿意。臨陣脫逃關乎他作為管理人的職責。按照加爾柯提斯對公爵的了解,他絕對會讓所有知曉此事的淨化者作為“處刑場”的陪葬,然後再裝出受害者的模樣向教會索取賠償。
這很容易做到,因為淨化者不可能與外界互通消息,而公爵又有著教皇作為依仗。
“大人,在裂縫邊緣發現了屍體和複數腳印,”報告的淨化者遲疑的說道,“腳印的樣子有些奇怪。”
正在絞儘腦汁思考對策的加爾柯提斯內心震動了一下,腦中閃過一個倔強不服輸的眼神。
“帶我去看看。”
就如同魔鬼的引誘,一個詭異的念頭鑽進加爾柯提斯腦中,他意識到這是對神不敬,但另一個聲音似乎又告訴他,神隻是沒有拋棄自己忠誠的信徒。
這個念頭在加爾柯提斯看到那些腳印後更加強烈。
手摸著麵前看不見的薄暮,地麵上成對的腳印向薄暮後延伸。
沒有緣由的,加爾柯提斯怪笑了兩聲。就像是喉嚨被人掐住,不知是哭是笑的聲音。
那個從長長劉海下露出的眼神再次閃入腦海。
那是不同於其他魔墮者,沒有放棄希望,將生的活力展現在憤怒之中,無法被地底的陰暗掩蓋的明亮眼神。
“幻境魔法師嗎咯嗬,嗬嗬哈哈哈”
如果能把這個消息帶出去,那個不可一世的公爵大人必定會為自己的作為付出代價。
加爾柯提斯腦中已經形成了一套由“違反禁忌放任幻境魔法師行動”開始,招致整個“處刑場”覆滅為結束的說辭,證據就是消失在深淵的這些腳印。
這些腳印的主人沒有一人被裂縫遣回現世,隻能認為是“幻境魔法師”用魔法影響了裂縫。
至於他們是不是被魔獸吃掉,這種可能就讓那些與公爵敵對的大人物們去消除吧。
淨化者們必定會作為證人被大人物們保護起來。
“隻要能把消息帶出去”
就在加爾柯提斯正進一步思考如何行動時,敲打鐵氈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這平日聽慣的聲音已消失多時,再次響起時廢墟中的“淨化者”們無一例外都產生了某種強烈的錯位感。
為對抗魔獸的一切都不複存在,但是魔獸依舊還會到來。就如同災難不會對傷痛者施予憐憫。
“全員,回避!”
加爾柯提斯第一時間發出了命令,然而比他的呼喊更加迅速的,是從裂縫中飛出的龐然大物。
“就到這裡了。”
撲扇了兩下翅膀,座下的巨龍停了下來。一直到穩穩的落到地麵,傑羅的心臟還在跳個不停。
不光是因為龍背上伴風疾馳那令人心潮澎湃的爽快感,更是因為得到了傳說中的強者才能享受的待遇產生的自豪感。
毫無疑問的,這一刻,自己就是傳說。
“謝謝你,尼薩格艾婭。”
你真是頭好龍,傑羅在心中默默說道。帶著薇薇安落到火把照亮的地麵。
然後慢慢的拔出長劍。
“我就如你所願的砍了你吧。”
黑龍激動的猛點腦袋,然後原地轉了半圈將頭伸到了傑羅麵前。巨大的身軀掀起的煙塵未落,黑龍已經如溫順的小狗般側著頭閉起了眼睛。
雖然樣子看起來像是想要人摸頭,但實際能滿足它的卻是手中的劍刃。
傑羅感歎了一下。
你真是頭好龍,尼薩格艾婭。
隻可惜是個受虐狂。
時間倒退到傑羅等人如臨大敵的看著黑龍在身前降落,齜牙發出嘶吼那時。
“終於找到你了,人類!”
“不,你認錯人了,我是魔族。”
傑羅冷靜的回道。實際上他已被這不尋常的展開弄得心煩氣躁,溜出嘴的語言根本沒經過思考。
“是、是嗎?”
出乎意料的,黑龍的氣勢少了大半,然而這種讓傑羅以為能莫混過關的情況隻持續了一瞬,黑龍再次展現出屬於上位種族的暴虐氣息。
“反正都差不多,吾不是很分得清啦。”
隻剩獨角的巨龍將頭伸向了傑羅,在傑羅即將展開攻擊的距離停下,半眯著眼睛看向他。
“吾隻知道是你這家夥侮辱了吾,讓吾受傷,”像是在表現憤怒,黑龍說話時從巨大的鼻孔噴出一團黑炎,“這可是吾從出生以來頭一次受傷。”
“知道如此,你還敢出現在我麵前,像上一次那樣逃走不好嗎?難道是還想再受一次傷?”
傑羅覺得自己裝腔作勢的技術越來越好了,手在顫抖的情況下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然而,黑龍的反應既不是受到挑釁的憤怒,也不是看破傑羅逞強的無動於衷,而是眨了眨覆有薄膜的眼睛,非常人性化的表現出了驚訝的表情。
“你怎麼知道?”
這個時候,傑羅還隻是被這不尋常的反差弄得緊張又困惑,黑龍之後的話則讓傑羅徹底顛覆了對龍族的印象。
“那個感覺真的很新奇,吾確實想要再試一次。”
最後還說出了“高貴的吾都這樣拜托你了,不可能不接受吧?”這樣任性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