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裡莉安輕輕一笑打斷了他。
“那是人類的名字,現在你隻是物品。”
“奧裡莉安小姐,現在還不能下這樣的結論,有可能”
迪妮莎著急尋找借口的想法被奧裡莉安輕而易舉看穿。
“但是你不喜歡他,他也沒有選擇你。他隻會聽我的命令。”
迪妮莎咬著下唇難以釋懷的盯著自己抓著的手臂。
“奧裡莉安小姐,”她放開了手,“請不要讓他難堪。”
為什麼你還會露出如此溫柔的表情。
奧裡莉安注視著迪妮莎,聲音驟然降為冰冷。
“我提醒過你不要對自己說謊。”
沒有聽到回答,奧裡莉安拉著“銀焰”走向屋外。
“我不該抱有錯誤的期待。”
現在的心情連失望都算不上奧裡莉安也是頭一次發現自己有這樣的感情。
牽著的男子也變得令人厭煩,但是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又讓她感覺到了某種安穩。
但是對於迪妮莎這個自詡為“信標”的人現在的表現,奧裡莉安並非失望,更不會覺得是背叛,反而令她格外享受。
大概就和看到自己難以超越的存在突然跌倒,這種卑鄙的喜悅相同。
“不知道能享受到什麼時候呢?”
奧裡莉安回過頭,正對上銀焰的雙眼。
“奧裡莉安小姐。”
“不對,不該這樣稱呼。”奧裡莉安溫柔的微笑起來,“是奧裡莉安大人。”
經由魔法陣的傳送,四人再次從藍色光芒中現身。
這一次,本該安靜的空間卻充斥著雜音。
“要是被我知道是誰亂動了核心融爐,我一定要把他綁在招引蚊蟲的結界柱上讓他變成乾屍。”
“我要把他身體掰成符文嵌進地板裡。”
“讓卡梅莉塔將他的嘴和屁股連在一起。”
“讓他深陷在永遠都是處男還沒法自我安慰的幻境中孤獨一生。”
傳送的光芒打斷了兩個憤憤不平的聲音。
“喂喂喂,你這家夥!”“你知道你的手下對當代最偉大的技術結晶做了什麼嗎?”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兩個大魔法師堵在了傳送陣的出口。
片刻之後,迪妮莎安撫了兩人並從他們口中得到了現在的戰況。
“在這方麵還是很能乾嘛。”卡羅爾抱著手靠在牆壁悠閒的評價道。
銀焰則是在奧裡莉安微笑的注視中,茫然失措的接受兩位大師的責罵。
“至少這邊沒有意外嗎?”
迪妮莎用手托著下巴,輕聲嘀咕著。
佐伊的計劃進展得比想象中還要順利,她在和營救朋友的兩位魔法師遭遇後,便從兩人的態度上感受到了他們的意圖。
如她所料的,當教會指揮官打算調動側翼時,他的側翼一邊已經叛變,另一邊則是毫無防備的被突然湧出的暗殺者一舉殲滅。
孤立無援的正麵部隊隻能將希望寄托在“禁言之理”上,然而在效果發動的瞬間,一層透明的光幕便將代表“禁魔”的淡灰色魔力遮擋在外。
這是佐伊用被“靈種”附身的亡靈所牽引出的,“靈種”對方魔法時自我保護的能力。
靠著“靈種”的量變引起效果的質變,躲藏在建築之內的亡靈一湧而出,組建成對抗“禁言之理”的屏障,並在此同時吹響全麵反攻的號角。
魔法師與暗殺者組成對教會部隊的包圍,再加上巨大的戰爭兵器魔法要塞“方舟”加入戰場,慌亂席卷了靠數量撐起的教會前陣。整個前陣潰如決堤,亡靈與傭兵們勢如破竹的一直進攻到本陣,才遭遇到像樣的抵抗。
這個抵抗一直持續到了黎明之前。
這個時候,擺脫了艾薩拉的乾擾,共助會的傳送魔法才終於在目的地生效。
迪妮莎在方舟內遇到了幾乎全部的大法師們,艾莉在見到銀焰的同時眼中含淚的奔了過來。
然而在接觸到銀焰的身體時,卻又像觸碰到火焰縮回了手。
“艾莉、小姐?”
銀焰歪著頭問道。
艾莉躲在劉海下的嘴角蕩開笑容,再次將身體投入到銀焰懷中。
見到這一幕,迪妮莎湧起了羨慕的心情。
離開“方舟”後,迪妮莎看到了這場已成定局的戰鬥沒能結束的原因。
兩方對峙的戰士中間,是被留出的類似擂台的空地。
空地之上,一邊是黑白發色涇渭分明的少年,一邊是滿臉怒容,連環繞身邊的空氣都釋放著壓力的黑發魔法師。
為什麼會是布萊爾和這個與嘉爾同族的“鈴蘭”的對決?迪妮莎並不是很認真的聽了被傭兵們環繞的佐伊的解釋。
原本是鈴蘭突然攻擊嘉爾,造成了兩人戰鬥的局麵,兩人的戰鬥旁人無法插手,也沒人有這個打算。
然而兩人的戰鬥從一開始就隻是嘉爾單方麵被鈴蘭戲弄,即便經過了吸收的魔力增強,嘉爾與鈴蘭之間的差距也是外行人一眼就能看清。
這不是僅僅是力量的差距,還有技術、經驗、意識有關。
隊長被纏住,傭兵們也停止了進攻。鈴蘭就是這樣擋住了傭兵團的部隊。
但是兩人即便有著如此大的差距,嘉爾卻怎樣都不肯認輸。
鈴蘭也是說著“還是老樣子啊”,耐心的等候著嘉爾出招。
從最開始令人眼花繚亂的武技對抗,到了之後動作單調的一擊又一擊的蠻力對決,再到最後嘉爾連拿起劍都困難,隻能像小孩子張牙舞爪的朝鈴蘭撲去。
周圍的傭兵也從一開始為隊長加油,變成了之後的沉默,再變成現在的目不忍視。
延遲了如此之久的傳送完成後,出現在戰場的布萊爾剛好看到這一幕。
“布萊爾先生是真的生氣了,或許在看到嘉爾被戲弄之前,就經曆了什麼。”
迪妮莎察覺到,佐伊在說著這些的時候,實際上一直在觀察著銀焰。
她應該也發現了什麼,但是她會怎樣呢?是和艾莉一樣接受他,還是和自己一樣不知所措?
在迪妮莎思考這些的時候,對決之中的鈴蘭笑著搖了搖頭。
“既然這裡的團長大人回來了,那我就沒有再繼續戰鬥的理由。”他歪著頭眨起一邊眼睛,“是我輸了,大哥哥。原諒我吧~”
“你在說什麼?快給我繼續戰鬥啊,死小鬼!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戰士的尊嚴嗎?”
聽到後方的謾罵,鈴蘭突然眼睛一亮。
“要不我把指揮官的腦袋拿給你,這樣有誠意的道歉就沒法不得到原諒了吧~”
就這樣,在一瞬間頭顱離開脖頸所飛濺的鮮血中,這場徹夜之戰劃上了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