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李三山的臉色一變,隨即抬頭看向季博常。
當他看到季博常臉上怒色之時,眼內閃過一抹暗喜。
但讓他有些不解的是,季博常並未當場發作,而是對自己揮了揮手,讓自己先行退下。
走出縣衙的李三山臉色有些陰沉,在回到將軍府的時候一腳踹翻施禮偏將。
“本將軍讓你們嚴密監視季博常的行蹤,你們卻讓他直接進了秋水縣,若是大人們追究下來我們都要掉了腦袋。。”
那偏將連忙回道。
“將軍,那道路早已被淤泥掩埋,且昨夜飄雨,屬下真的沒想到這貴公子竟然連夜趕路而來”
李三山不耐的打斷偏將的話,微微思忖了一下再次開口。
“加派人手前去,大人們的意思是讓葉知秋沒有見到季博常的機會。”
季博常清洗過後,將麵巾遞給寶蓋,隨後一邊翻看秋水縣誌一邊吃著早飯。
“大人,那縣丞招了,這些年魚肉百姓所得甚巨,但對修築堤岸官銀之事卻是一概不知,皆由葉知秋全盤操控。”
對於這個結果,季博常並未多說什麼,合上縣誌看向太霆。
“安排將士用飯歇息,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去看看那位葉知縣是如何救災的。”
這話讓太霆眉頭微微一皺。
“大人,屬下認為那縣丞並未說實話,若是給屬下時間定能撬開他的嘴。”
季博常聞言微微一笑看向太霆。
“他肯定未說實話,因為他不敢。”
“不說他還有活命的機會,說了他必死無疑。”
季博常說著將空碗遞給一旁的寶蓋。
“派幾個人暗中盯著他,我相信一定會有人希望他永遠閉嘴的,到時候他那點僥幸也會就此消失,也能派上點孬用場。”
太霆臉上也是出現一抹恍然,隨即抱拳轉身離去。
一個知縣就算再貪,再有手段,也不可能一連貪下數年修堤官銀而滴水不漏。
所以他的做法和老爹有些相似,那就是將所有人拉下水。
所以那縣丞定是其中一員,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環節。
當場將他拿下,隻為打草驚蛇。
我是奉皇命聖旨而來,是可以殺人的。
牛家村的人不了解葉知秋,但卻了解李三山。
據牛老伯所說,這位秋水城衛軍守將李三山也是位貪得無厭之輩。
倒賣軍方物資駑馬,克扣加收過往商隊稅賦都是常規操作,而最讓季博常為之震驚的是。
這李三山竟膽大包天到把軍械,賣給西南揭竿反賊。
這是叛國重罪,但季博常也知道,這種事不是他一個小小秋水城衛軍守將就能做到的。
他的身後一定有人。
自己現在的要做的是在汛期到來之前,解決堤岸的事,這是皇帝要自己做的事,也是左相交代下來的事。
至於李三山,隻要他不涉及到自己,季博常並不想理他。
朝堂貪腐爭鬥一定波及軍隊,似李三山這樣的人多不勝數。
殺掉李三山也解決不了大雍的根本問題。
天上的蒙蒙細雨仿佛永不停歇。
一個時辰之後,季博常帶著夔牛衛出了秋水縣,直奔十裡之外的運河大堤而去。
還未靠近大堤,見到的便是一大片簡陋帳篷,其內還有著道道炊煙升起。
這是搶修大堤民夫所住的帳篷,粗粗看去有上萬人之多。
但讓季博常眉頭一挑的是,自己這些人到來竟是沒能引起哪怕一絲的波動。
那些民夫們依舊在做著自己的事情,仿佛根本看不到季博常這些人一樣。
而在他來到那些帳篷近前的時候,他終於看到了秋水知縣葉知秋。
葉知秋官籍寫的是五十二歲,但看上去他六十二歲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