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學院相鄰的是演武院。
若說太學院是大雍文人的至高學府,那演武院就是武將的心中向往之地。
但這說的是雍盛帝未登基之前的演武院。
先帝在位時,大雍武將近八成出自演武院,每次科舉文武同考。
演武前三甲都能得到皇帝嘉獎,並賜實權將位。
但雍盛帝登基後,演武院也和太學院一樣開始沒落,就連演武頭名都得不到重用。
一個待政牙將的虛名,讓連續兩屆演武前三甲停留在演武院內無所事事。
前三甲都是如此,更遑論名次靠後者。
久而久之,演武院再不是將軍的搖籃,也不再有科考人聲鼎沸的盛況。
兵部效忠皇帝,武將也皆是由兵部直接提拔擬名,演武院被徹底架空。
曾被所有武將視作夫子先生的演武院長樓生一,近些年也一直待在演武院裡很少外出。
但所有雍人都知道,演武院長樓生一乃是大雍公認的第一高手。
今日的演武院來了一輛裝飾普通的馬車,儘管馬車裝飾的極為普通,但車夫那高高隆起的太陽穴和犀利的眼神。
無不說明馬車裡的人身份絕不簡單。
而這輛裝飾普通的馬車,也是直接到了演武院後山,院長樓生一的小院門前。
下來的人年約三十歲,相貌堂堂,儘管身上的衣衫並不華貴,卻隱隱帶著一股貴氣。
就在這名身帶貴氣之人剛下馬車的時候,一名身穿黑色長衫須發皆白卻神采奕奕的老者迎了上來。
“大皇子駕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大皇子伸手扶起要行禮的老者“樓院長折煞於我了,我是皇子但更是演武院結業弟子,在您麵前要執弟子禮的,哪裡敢受您的一拜。”
說著對後山一指。
“在演武院求學時,最愛的便是登山遠眺,今日閒來無事,院長大人可願與我共同登山走走?”
樓生一聞言點頭“那便依大皇子所言。”
樓生一的話讓大皇子哈哈一笑,隨後和樓生一一起開始攀爬演武院的後山。
這座後山的風景極好,登山石徑的方石,乃是曆屆演武院的學生一點點打磨鋪上去的。
演武院的後山不算太高,但站在山頂也能將整個帝都儘收眼底。
登上山頂的時候,大皇子的嘴角出現一絲笑意。
“我最喜站在高處將一切儘收眼底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人身心愉悅,哪怕攀山的過程再艱辛也值得。”
樓生一聞言淡聲回道“高處太冷。”
大皇子回身看向樓生一“冷就穿得厚實些,隻要穿得夠厚,再冷的風也吹不進來。”
樓生一微微搖頭。
“身上的冷在其次,心裡的冷就算再厚實的衣服也裹不住那刺骨的寒。”
“院長為何心冷?”
大皇子再問“莫非是院長站的太高?”
樓生一再次微微搖頭。
“還沒大皇子站的高,怎能算高?”
說著指了指腳下,他並沒有真正登上山頂,還有一塊石階他沒有邁過。
“為何不再上一步,和我站的一樣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