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劉崇祿再次伸手擦掉嘴角咳出的血跡後,微微一歎。
“你啊還是很高的,但你的心早就亂了,從陛下當初率大軍入帝都的時候就亂了。”
“亂了,劍也不再一往無前,也再無當初一劍屠戮整個江湖無敵之姿,所以你的結局早就注定了。”
說完看向了手裡隻剩一截的拂塵。
“你啊,看似胸有溝壑城府似海,但其實看事情還沒那個季家小子看的透徹,他就說過,真龍之下皆惡犬,每個人都是陛下麵前的一條狗。”
“這麼淺顯的道理,你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老太監有些累了,在皇宮的一條路邊找了塊石頭坐下,將那截拂塵輕輕放在了一邊。
“你以為先帝看不出你心中所想?”
“你真以為先帝就把你放在了和他同等的位置上,和你相交做朋友?”
“錯了,他是皇帝,再昏庸也是皇帝,皇帝又怎麼可能允許有人和他處在同等的位置上呢?”
“你以為先帝不知道世家所想?還是不知道雁斡集暗中所籌謀之事?”
劉崇祿看向那截拂塵的時候,眼內出現了一抹深深的不屑。
“錯了,你們都錯了。”
“陛下能夠在北境掌兵是出自誰的授意?”
“雁斡集能夠暗中拉攏帝都之外的禁軍先帝真的不知道?”
“不,先帝都知道,因為這本就是先帝的籌謀,就連讓陛下帶兵殺入皇宮都是先帝的布局之一,因為隻有如此,才能打破繼位皇子被世家所脅迫的局麵。”
“先帝是用自己的命和昏君之名為陛下登基鋪路,隻有如此,才能改變大雍格局,而當年被陛下封為太子的三皇子隻是用來迷惑所有人的視線而已。”
“而我,也是先帝為陛下準備的其中一個。”
說到這,劉崇祿沒有了說話的興致,從石頭上緩緩起身再次看了那截拂塵一眼。
“你也是,但很可惜,你沒能擺正自己的位置,更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你很高,但隻是心高而已,因為你所認為的高連我這個太監都邁不過,又怎麼能算高?”
老太監說完轉頭走了,看都沒再看那截拂塵一眼,任由那截拂塵被丟在原地。
就似沒了頭顱的樓生一。
老太監依舊低頭縮著肩膀在皇宮裡行走,偶爾咳嗽兩聲對自己施禮的宮女太監點頭。
他是不一樣的,他沒有其他得勢太監欺壓打殺宮女太監的習慣。
反倒對每個宮人都會微笑點頭。
就如他自己說的那樣,他是皇帝的奴才,一舉一動都代表著他人對皇帝的評價。
昏君養惡奴,但陛下是明君啊。
自己又怎麼可能去做惡奴呢?
慈寧宮。
劉崇祿抬頭看了一眼慈寧宮的燙金大匾,抬手製止了欲要前去通傳太後的小太監,隨後邁步而入。
正在院子裡焦急等待的太後在見到劉崇祿的那一刻,眼內閃過一絲寒芒。
“你來乾什麼?”
劉崇祿聞言行禮。
“奴才給太後請安,陛下讓奴才來知會太後一聲,今日乃是演武院訓勉的日子,陛下每日前來為您請安之事要延後到事情結束才可了。”
說完對太後微微一笑。
“陛下怕您等得急了,所以讓奴才提前來向太後稟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