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布衣公然反叛,不封王乃是情理之中。
但越過季博常轉而封賞李三山為定遠王,其用意之險惡已是不言而喻。
這和封賞左家為江南王的道理相同,他就是要激起李三山內心的野心。
他要借李三山之手,除掉季博常。
如果他沒有中毒不是時日無多,他還會留下季博常。
但現在的他已經等不到再用季博常的時候,用不到自然要除去。
今日,黃門侍郎也參加了早朝。
右相看去的時候,卻發現這位已經讓他看不懂的黃門侍郎,竟然一直在打量九皇子。
好似陛下的封王之舉,陛下要除掉他兒子的舉動絲毫未曾聽出一樣。
議政殿裡很靜,桂喜宣讀完聖旨之後便再無人出聲。
雍盛帝對這個效果很滿意,他不想再去虛與委蛇,也沒時間再去虛與委蛇。
他要的,就是讓大雍真正的亂起來,任何人都要被卷入無邊漩渦之中。
如此,他才能達到自己的真正目的。
就在議政殿之內的壓抑持續了十幾息時間,就在雍盛帝覺得時候已到將要開口的時候。
一道極不和諧的聲音在議政殿之內響起,也讓所有人的視線同時看了過去。
說話的是黃門侍郎,一臉凝重且帶著極為認真的神色盯著九皇子開口的。
“你胖了!”
這話讓九皇子一愣,隨即惱怒之色頓時湧上臉龐。
這個該死的季零塵不知道抽了什麼風,今日一上早朝就盯著自己看。
不錯眼珠的上下不停打量自己,九皇子都懷疑,若非這是在朝堂之上,他都會捏捏自己的屁股掰開自己的牙往裡看。
九皇子怒了,但其他人卻笑了。
尤其左相更是第一個笑出聲的,右相再次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今日雍盛帝連封八王,這不正常,他一定還有話沒說完。
但季零塵在這種時候來這麼一句正常嗎?
正常,因為他叫季零塵,因為他要出手了。
皇帝現在什麼逼樣誰都看的清楚,羌毛嗒呲眼眶黢青的,隨時都要掛掉的模樣騙不了人。
你爹都要掛了,你身為皇子不知憂心居然吃胖了?
不憂心父皇是為不孝,不擔憂社稷是為不忠。
不忠不孝的皇子,那是要處死的呀。
你爹為國憂心生機將儘你卻吃胖了,怎滴膩?
你擱那慶祝呢?
你吃席喝慶功酒呢?
你爹要死了你吃席慶祝,那你他媽不是尹布衣派來的就是北夷派來的,再不濟也是東南臨孝君派來的。
尼瑪奸細啊這是。
仨字,給一個啥也沒說啥也沒乾,跟個傻逼似的杵在那裡的皇子安了一個必死的罪名。
就問問,還有誰?!
就這麼牛逼的人物整個朝堂你都找不出第二個,所以左相笑出了聲,所以右相閉上了眼睛。
左相笑,不是季零塵用仨字給九皇子安了個必死的罪名。
而是笑季零塵用仨字,再次破了雍盛帝精心打造出來的朝堂氛圍。
八王齊出,大雍格局必亂,而雍盛帝的話一定還沒說完。
他要的就是八王齊出的旨意帶來的震驚,然後說出他接下來的話。
但僅僅仨字,他營造出來的氛圍,他要說的話再次被生生的噎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