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贇勒在離去之前,雍盛帝曾對他說過一句話。
待一切安頓下來後,讓劉連慶來陪朕吧。
這句話,完美的契合了季零塵對雍盛帝最中肯的評價。
因為他太了解雍盛帝了。
他的那點手段籌謀,全都用在了忠心他之人的身上。
誰對他越忠心誰就死的越快,這就是雍盛帝。
劉連慶的孫女沒有在五歲的時候早夭,更沒有什麼雙胞胎姐妹讓雍盛帝戴上綠帽子。
很明顯,雍盛帝和當初的蔣作陽一樣,並不了解季零塵。
他認為季零塵不會在這個時候說瞎話,但這也是他的自以為。
就這沒有任何根據的話,雍盛帝就是深信不疑。
你說有意思不?
他就是認為劉連慶給自己戴了綠帽子,他就是認為現在的素美人是假的,肚子裡的皇子是劉連慶的種。
越信,他就越痛苦。
這本就是季零塵為他準備的最殘酷的刑罰。
比死還要痛苦一萬倍。
素美人是引子,那在寢殿之內每天點燃的迷迭香也是引子。
因為這些東西,能勾起雍盛帝深藏心底的恐懼。
他每時每刻,都會處在被亂箭穿心的無邊痛苦之中。
可憐嗎?
但因他而死的那麼多人可不可憐?
葉知秋可不可憐?
秋水死去的百姓可不可憐?
那些慷慨赴死的船夫水手呢?
因為他而慘死在北境的數十萬大軍呢?
可哪怕到了現在這一刻,他依舊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懺悔之意。
他根本就在意那些人的死活,甚至從來都沒想過那些因他而枉死的人。
他現在甚至在恐懼之餘,想的還是殺人。
殺掉背叛他的人,殺掉奪了他江山皇位的人。
所以季博常曾指著葉知秋留下的那把破椅子說過。
你該死!
因為他口中這該死的人,就是雍盛帝。
所以他改了老爹的原本想要做的事,也利用雍盛帝最後的豪賭再次改變了大雍格局。
“公子,五皇子已經出發了,最遲三天後將到達京畿道邊界。”
季博常抓起桌上的燒雞扔向了涼亭之頂。
雞被接過去了,可隨後掉落在石桌上的雞屁股,讓劉六伸手握住刀柄,眼帶殺意的看向盤坐在涼亭之上的阿九。
狗日的,公子給你雞謝都不謝,居然還把雞屁股丟回給公子。
老子他媽劈了你!
所有將領都看阿九不順眼,因為這逼實在是太放肆了。
季博常卻是看到那個雞屁股的時候微微一笑,對劉六擺了擺手。
“很好,五皇子回帝都繼位,咱們的左相大人就有了玩具。”
“劉崇祿進了西南,閆不求的日子就沒那麼好過了。”
看著涼亭之頂伸出來勾了勾的手指,季博常甩手又扔上去一個蘋果。
可能是雞有點鹹,阿九需要一枚蘋果壓一壓。
“而且有劉崇祿在,那齊王聯合南燕的進程也就沒那麼順利了。”
劉六看著淡然的公子也是嗬嗬一笑。
他從沒想過原來打仗還能這麼打,看似沒動一兵一卒卻把所有布局全部安插了進去。
如果雍盛帝還在,帝都就是一座死城,一座被左相牢牢卡住七寸的死城。
帝都不重要,但那正統二字卻像一座大山壓在所有人頭頂。
所以公子利用雍盛帝的最後布局,將那四萬皇宮禁衛軍從左相的掌控下剝離。
這些人進了西南,左相的手就伸不進去。
劉崇祿不許,閆不求同樣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