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聲音布滿了一切,緊閉的雙眼並沒有帶來任何訊息。
充斥在四周圍的是許許多多的水泡聲。
在毫無規律的連續水泡聲之中,傳來了一陣聲音。
“你是誰?”
莫妮莎不自主地響應道“我是誰?我也不知道我是誰。”
“為什麼不知道你是誰?”
“因為我已經不像我了,所以我也認不清自己了。”
“為什麼?”
“我失去了好多,多到足以挖空自己的心。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真的什麼都沒剩嗎?”
“有,剩下無儘的失望與悔恨。”
“還是有東西留下來嘛,縱然那是失望與悔恨。”
“但…”
火紅色的景象顯現,莫妮莎發覺自己處在一個巨大的泡泡之中。
四周圍還有無數的小泡泡,泡泡裡頭有自己愛人的相貌、有奧方拿著試管的實驗模樣、有喬安娜充滿活力的臉龐、有約翰卡羅那冷峻的臉孔、有村子裡同伴的影像、有那一天的背影,也有那一夜的血腥。
“…那都是不完整的。”
“為什麼不完整?”
“我不知道。”
“是你不完整,還是過去不完整?”
“我不知道。”
“是記憶不完整,還是自己的心不完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彆再逼我了!”
“…有誰在逼你嗎?”
眼前的景象又改變了,泡泡一個一個的消失,背景改成了大海般的藍色。
莫妮莎好像漂流在其中一樣,上頭的是陽光照到水麵折射所造成的波紋。
“為什麼不回答我呢?有誰在逼你嗎?”
“世界……神……命運……人類……吸血鬼……我…自己………”
“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在逼著你?”
“我沒有力量,我太弱小了。”
“有力量就能改變一切嗎?”
“至少我能複仇!”
場景再度變化了。漆黑的四周,唯一看的清楚的就隻有自己。
“你要複仇嗎?”
麵前出現了一個和自己完全一樣的人,隻是表情不太相同。
像是多了那麼一絲詭異,也像是多了那麼一絲嘲諷。
慢慢抬起自己的頭來與對方麵對麵著,莫妮莎的眼神中閃著異芒。
隻見對方嬉笑著的大口掩蓋住整張臉,一道有彆於剛剛的粗厚聲音傳來。
“假如你要力量的話,我就給你力量。這算是報答你解放我的恩德吧!”
景象全部消失,又回到了深層的黑暗之中。
莫妮莎也看不清楚自己,她隻有在那黑暗中大叫著“你又是誰?”
“數千年的囚禁,我早已忘記我的名。但我知道我來自大地的懷抱,如今我將回歸到大地。大地的憤怒也將因她的孩子回到她的懷中而平息。”
黑暗之中出現一抹鮮紅,紅寶石般的紅色光芒在莫妮莎的眼前破滅。
一切就又歸於平靜。
水泡的聲音仍是持續不斷…
“啊~”
莫妮莎從椅子裡彈起。
環顧一下四周,這裡是熟悉的白金城地下實驗室。
會待在這裡睡著大概是昨晚的實驗品試做非常順利,就一口氣將它完成了。
當完成之後,那股成就感遠比不上疲倦感,就這樣睡著了吧。
看著身旁那巨大的羊水槽,裡頭除了盛滿一半左右的特殊液體之外就沒有其它東西了。
但羊水槽的機械動作仍未停止,斷斷續續製造出的水泡正是讓自己做這樣一個夢的元凶吧。
坐回到椅子之中,莫妮莎閉上眼呼出了一口大氣。
“支配地脈的力量?大概就是那個時候取得的吧!沒做這個夢的話,我自己都快忘記了呢…它是誰呀?老師到底是把什麼東西封印在那顆紅寶石裡呀?那顆地城之心…”
望回到桌上,一雙金屬製拳套、腳套與耳環擺在資料堆中間,東修西補的痕跡說明了它的不尋常…嗯~或是說破爛。
從外觀看來,這些東西根本不值幾個錢;就算從一些特殊的角度來看,也看不出它的特彆之處。
隻有幾個怪符號和上麵的花紋可能會吸引彆人的注意,不過在藝術家的眼中看來,大概小孩子的塗鴉都比較有價值些。
拿起桌上的東西,莫妮莎站起身來。
“接著…該找誰做實驗呢?”
放下一句奇怪的話語後,莫妮莎離開了地下室。
才一進到團體訓練室的大門,莫妮莎對眼前的景象有種奇妙的感觸。
百多名白金捷豹騎士不分一、二、三組的,全都躺在場上喘氣。
當然有更多人是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啊~啊!”
一聲驚吼,讓莫妮莎嚇了一跳。
仔細一看,場中有幾人坐起身來。
訓練室的另一頭大門也有幾名全副武裝的騎士走進來。
“結束了嗎?啊!斐斯洛小姐,日安。”
五六名一組的騎士走進來,每個人的臉色五味雜陳,都在想著不同的東西。
莫妮莎看到進來的一組組長,趨前打算說話時,對方先走到剛坐起身的幾名騎士旁,並對著其中一名說道“伍茲,好歹你也算是一組的副組長,這樣子不會太難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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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渥斯提波大~組長,你少在那廢話。對了!你們怎麼那麼剛好出現,才剛打完沒多久。”
從伍茲的語調可以聽出他有著相當的不滿,而另一層含義是他還有力氣去吵架。
渥斯提波將手中的盾牌擺到團體訓練室旁的架子上,再走到伍茲身邊蹲了下來。
“剛剛例行巡邏完,本想來這練習練習流流汗。沒想到裡頭已經傳出熱血格鬥戲碼的吆喝聲,我們就都很配合地閉氣潛行過來。
窺視了一下後,大家就都同意等裡頭結束再進來囉。”
“可惡呀!伯爵夫人每天不定時的無差彆格鬥練習,每三十天一回的測驗沒到達一定標準,還有特彆個人指導服務…更可惡的是你們!”
好不容易才恢複正常呼吸,伍茲就這樣盤坐在地上,不打算起來。
渥斯提波也隻是笑笑的,直接坐在地上。
“東方有句俗諺‘君子不履險地’嘛。”
“我知道另外一句‘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廟。’”
這時其它一組成員不論是剛巡邏回來的,還是被打趴在地上的全都圍了過來。
“渥斯…”
莫妮莎才發出了兩個音想叫人,渥斯提波就開始說道“那開始檢討囉。伍茲,說說你們戰鬥的感想吧。以前檢討出來的對打鳥用戰術能用在伯爵夫人身上嗎?”
“沒用!最佳近身格鬥攻擊型態是以三人為單位纏鬥,人數太多都會影響彼此的動作。但是伯爵夫人的戰法和打鳥的有根本性質的不同。”
“沒錯!”
一名巡邏回來的一組騎士說道“當初打鳥的戰法是直來直去的攻擊型態,完全都是打擊係的攻擊為主。
不會在乎攻擊部位,完全地活用了自己的長處,用強大的力量直接破壞敵手。”
“可是伯爵夫人的戰術卻完全不同。選擇最接近自己的對手,一次隻麵對一人,這種方式和打鳥的華麗式攻擊有相當大的差彆。
尤其伯爵夫人似乎受過正統武術訓練,她的攻擊點完全在要害處。且不會隻有像打鳥一樣單一種攻擊方式,舉凡摔技、擒拿、合氣等等技巧,伯爵夫人都相當熟悉。”
“嗯!像夫人破我們三人合圍的方法也不難了解。先是從身為箭頭的我攻擊,利用我的衝勢抓住雙手,夫人朝背後的地上躺下的同時腳往我腹部一踢,我整個人就被摔到後頭了。”
“接著我們兩個是在震驚之下,被先後擊倒了。雖然距離很近,但在夫人的高速移動之下根本來不及合圍。”一說完話,眾人停頓下來想著事情。
“嗯…那個…”
時機總是一閃即逝,莫妮莎話還沒說出口,沉思中的渥斯提波就又開口“打鳥習慣性地覷準遠方的敵手,再利用出其不意的速度作特攻。
過去我們因為認為他還不會來攻擊自己的想法,反而因這樣的疏忽被打倒的情況比例占大多數。
而夫人則是會在最有利的情況下攻擊身邊的人。兩人的結界守備與戰速都是我們比不上的。”
點頭認可的伍茲說道“是這樣沒錯!幾乎隻要近身到夫人結界範圍,也就是她的手揮得到的地方,那下一刻幾乎就是自己倒下的時間。”
“嗯~”
…
還站在門口旁的莫妮莎完全插不入嘴,隻有東晃西晃的四處看看。
仔細一瞧,仍躺在地上的都是那些自認為很高強的二組成員,或是三組的菜鳥,一組的人幾乎都圍在一起討論著。
她也從倒地且還沒昏死的人眼光中看到一些羨慕與驚訝,不外乎是因為一組的還能比手畫腳,又說又笑的緣故吧!
這樣的情形持續不變,莫妮莎一下子就失去了新奇感,也想起自己來這兒的目的。
不過看看場中的情況,大概沒人可以幫忙的吧!
而眼前圍著講話的這一群似乎很忙,根本沒空理她,畢竟他們是為了求生存而擅用著時間。
且一方麵自己並不是一定要找這群人幫忙,所以不是很積極,另一方麵女人也很難介入男人的熱血友情之中。
想到了其它變通的方法,也對眼前的事看開了,莫妮莎緊抓了一下手中的事物,露出了難得的邪惡笑容。
“你們會後悔的…”
轉身離去。
從走廊上的侍女們處得知,伯爵夫人已經在偏廳享用下午茶了。
莫妮莎也來到偏廳處。
“啊!難得。還以為你今天又要關在地下室不出來了呢。”
看到走進來的莫妮莎,言妮開心地說著。
“多準備一份茶點過來吧。”
一旁的侍者鞠躬後離去。
楚裡正品嘗著茶與點心。
而原本乖乖待在椅子上的寒妮兒一看到莫妮莎,就開心地跑到莫妮莎身邊。
“莫妮莎姊姊,莫妮莎姊姊,你當初變的那隻小狗狗可不可以再變出來呀?”
“嗯~?”
莫妮莎傻了一下,言妮才在一旁笑道“就是之前那隻地獄三頭犬呀。”
“怎麼了?”
莫妮莎坐到自己近一年來習慣坐的位置,也順便將寒妮兒抱到旁邊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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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深夜,那隻小三頭犬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兩麵鏡子搬得麵對麵。
蹦的一聲跳入鏡中就消失了。”
言妮才說完,寒妮兒又纏著莫妮莎說“再變出一隻嘛,好不好?莫妮莎姊姊。”
拍拍寒妮兒的小腦袋,莫妮莎笑笑著說“乖~,寒妮兒。那隻狗狗有點壞,那是遇上比牠更壞的人才會變得那麼乖。寒妮兒真的想養的話,再去找一些比較乖的狗狗好不好。”
旁邊的楚裡聽了莫妮莎的話,隻是尷尬地笑著。
而言妮則是微慍,緩緩念道“莫~妮~莎~”
“嗬嗬!壞人生氣了。”
帶著有點失望表情的寒妮兒不理會即將在大人之間爆發的戰爭,低著頭想自己的事情。
突然抬起頭的她眼睛閃亮著。“莫妮莎姊姊,七武士們是怎樣的人呀?”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在場的人頓了一下,傻著臉的莫妮莎變成微笑的表情,問道“為什麼想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