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
滿花窮追不舍地問著。
“假如讓火藥散置一地,整天提心吊膽;怕它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引燃,怕它不知道火星會從哪裡竄出來。
那為何不把火藥給妥善保管起來,拉出一條引線。
假如不能不爆且不得不爆,那就想辦法控製它爆炸的時間。
這世上沒有什麼方法可以將一件事情嚴嚴實實地隱藏、保護起來,但有技巧地利用暗示的話,就可以控製它宣泄的方向與時刻。
聽著這樣的解釋,綜合起剛剛所聽到的一切,我感覺到他們之間有著其它的力量存在。
那是一個禁忌,那也是一個力量的宣泄。
“利用著深層暗示與語言的力量,我們將負麵的人格與具有破壞性的人格封印在一句簡短的話語之後。
當念出或是聽到這句話語,將會解禁所有不該存在的事物。
積蓄下來的黑暗麵,就這樣完全掌控在這樣一個關鍵句之中,而不用擔心它不定時的浮現與發作。這樣的關鍵句,我們稱之為哃嚇文。”
聽到這裡,一旁的玩命激動地大叫著跳起,說道“什麼!哃嚇文有這樣的效用喔?”
“那你以為哃嚇文是做什麼的?”
大媽反問著。
“不是耍帥用的嗎?在要教訓敵人之前,先來這麼一段恐嚇對方的話,警告著對方我要動真格的了。不管怎麼想,這樣的場麵都很讓人熱血沸騰。哼哼哼哼~”
玩命摸著下巴,用鼻子發出輕蔑的笑聲。
聽完玩命解釋的大媽隻是聳聳肩,指著玩命對我們說道“地城中大部分人都是像玩命一樣啦,哃嚇文隻是拿來耍帥用的。
因為大魔王在第7號╳╳╳指令中強製要求,所有人不論對內對外,要認真出手前都必須來這麼一段自己獨有的哃嚇文。
隻有少部份人的哃嚇文才有我剛剛作說明的功用,因為逃避可是最後的方法呀,且也不一定適用所有的人。”
哃嚇文是指遺忘嗎?
我開口問著,因為利用深層暗示可以做到遺忘的程度。
不!或許說封印起該記憶會是比較恰當的講法。
但是還記得未殺的表現,他就不像是記憶被封印住,或許是哪裡我還有不了解的。
“遺忘隻是一種程度的表現而已,有些人可能隻是藉由哃嚇文來做到控製,而沒有到達遺忘的程度。但也有些人的確是藉由哃嚇文當關鍵句,將記憶完全鎖在暗示之後。”
大媽麵對著我解釋道。
“那,我聽未殺念的‘女孩的童年,兒時的回憶…’什麼什麼的,那就是你們所說的哃嚇文囉?”
聽了樂華的話,我知道她想到了和我所想一樣的事情。
隻是現在才察覺到,該說她後知後覺呢,還是…算了!
總是有想到。
訝異的臉色,大媽難得地顯露出焦急的態度,問道“你們也有遇到他們兩姊弟呀!沒發生什麼事吧?”
看著大媽質詢的目光投向玩命,玩命愣了好一會兒才察覺到是在等待自己的回答,這才開口說道“基本上算是沒事吧。
不過末殺當時蠻生氣的,未殺就更不用說了,哃嚇文都念出來了。”
“呼~”
大媽喘了口氣後,說道“幸好沒事情。對居住在地城的人而言,哃嚇文就像是警訊一樣,當聽到的時候能避則避。
站在需要發泄的人身邊而慘遭波擊,可是沒得哭述的呀。”
對於地城總算有個大概的認識,我靠入圖書館中木製長椅的椅背裡,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把胸中所有鬱悶化解出來。
我了解到為什麼地城的人們能夠作出和普通人不太類似的思考,隻因為他們本就是在不同的環境與經曆之中成長。
聚集起同樣性質的一群人,在彼此了解的情形下,自然會延伸出另一種生活型態。
而各自外顯個性的不同,正是他們表現自我的方式。
我想,這就是所謂的‘認真地對待自己’吧。
比起我這種隨著大環境擺蕩的人來說,他們的確是會讓我羨慕的一群。
假如要我和他們一樣的方式生活著,那可是需要莫大的勇氣。
但對他們而言,他們卻是不認真地對待自己,就無法得到活下去的勇氣。
這到底是幸,亦或是不幸。
唉~我想這個問題隻要是活著的人,都無法解答吧。
唯有在終點前,才能自己為自己做出個總結。
這也是無若之所以能夠坦蕩蕩一笑而去的原因吧,至少他的結局還會讓我羨慕。
隻是想到代價,我便有裹足不前的感覺。
“那…”
樂華的一個遲疑字眼將我的注意力拉回,她隔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就是說╳╳╳大魔王的本意是好的囉?”
“應該是這樣吧。”
大媽微點著頭。
“假如你們本意並不壞,為什麼不在地麵生活呢?
而要待在暗無天日的地城裡頭,這樣一個會讓人反感,進而想要毀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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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了樂華的問題,我也略有同感,但卻又有一絲絲不認同。
而大媽仍舊是維持著那淡淡的微笑,回問道“你知道地城中,人類以外的種族留下的原因嗎?”
這樣的一個問題,我們都很理所當然地搖了搖頭。
起身,將桌上餘下的書本擺回到架上。
大媽才續道“他們會來到地城,是因為在外頭受到人類的迫害與排擠。否則像妖精這等熱愛自然的種族,又怎會待在你口中暗無天日的地城呢。”
回過頭,背對著我們。
大媽緩步走向門口,邊說著“在心態與理智上不知勝過我們多少的各個種族,人類都無法接受了。你又怎麼認為他們會接受像我們這樣的人呢。”
頓了一下,大媽停步回頭看向我們,說道“況且我們沒有再受一次傷害的本錢了。走吧,也該回到底下的家了。”
說完話,低垂著頭離去。
“碰!”
大門衝開的巨響。
嚇著的我立刻看向門處,一男一女喘著氣,狼狽地看著我們。
同樣被嚇到的大媽也在他們麵前停了步。
“安西亞,你們認識的人嗎?”
身後的玩命這麼問著。
搖搖頭,擺擺手,我也帶著疑惑的態度否定玩命的問題。
眼前兩人氣還沒理順,男的已經開口大聲地問道“你們是地城的人嗎?”
“是的。不知遠道而來的貴客,你們…”
大媽話還沒說完,戰士服飾的男子與魔導士服飾的女子都將手擺上武器的握柄,說道“束手就擒吧,你們!”
對方竟是闖入地城的入侵者,我下意識間也握住劍柄。
當我回過神注意時,我不禁苦笑著,沒想到我心裡會想著幫地城的忙。
但身後的玩命卻是帶著異訝的表情,趨步向前“哎呀!真是難得,你們是首批闖入地城十層以下,達十三層的人呢。沒想到我居然能夠目睹這光榮的時刻,啊~活著真好。”
嗯~這個…是我太焦慮了,還是玩命的精神結構太特殊了。
很難想象這樣的時候,他仍是維持一貫的作風與口氣。
而對方似乎也為玩命的表現感到驚訝。
為了扳回一點氣勢,戰士憤恨地大聲說道“早在第一層的時候,我們就追蹤在你們的身後。一路往下跟,等待著你們鬆懈的時機。
沒想到你們居然使詭計,甩開了我們。好不容易才從那奇怪的地方離開,走下來接近這裡時聽到人的聲音。
進來一看,正巧是冤家路窄。你們就乖乖的納命來吧!”
我疑惑地看向滿花,因為她是之前負責注意地城生物一舉一動的人。
她聳了聳肩說道“之前大地之眼法術是有捕捉到很多生命反應沒錯,我也注意到有兩個生命反應持續地跟著我們。
不過因為他們離我們的安全距離還有一大段,我才沒說。
一直跟到了第八層時才消失,沒再跟來,我也就不管了。可能就是他們吧。”
“啊~原來是兩個笨蛋在永疆戰場迷路喔。”
“是呀!真是悲慘。不過還能出來,運氣算好的呢。”
聽著樂華與玩命一搭一唱,我隻有搖頭苦笑著。
他們心情可真不錯呀,居然還有這樣的時間來嘲笑敵人。
而眼前的兩人像是帶起了剛才的回憶一樣,露出了慌恐的神色。
我想這也是正常吧!迷失在修羅道之中,隻要一個不注意,可能就一輩子沒機會出來了。
不!可能隻有相當短暫的時間吧。
憑我經過永疆戰場時的記憶,裡頭各種魔怪、生物的鬥爭,我沒有信心捱上超過一頓飯的時間。
除非逃,但能逃到何時?
而眼前的兩人我粗略判斷下,他們沒有強到什麼地步吧。
頂多就跟我半斤八兩,不過這是在高估的情況下。
但對方慌恐的神情也隻是維持了一會兒,他們隨即轉為不滿的表情。
畢竟聽到了樂華與玩命兩人的嘲諷,正常的人都無法輕易忘懷吧!
“廢話少說!受死吧!”
正要拔出腰邊的長劍,魔導士也高舉手杖時,大媽伸起手阻止道“等一下!”
“求饒嗎?很抱歉,美人計對我沒有用!”
指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大媽微帶笑意說道“這個圖書館是沒有管理人,但並不代表它沒有規矩在,雖然隻有一條而已。
看那邊牆上,不是寫著‘館內禁止一切粗暴行為’的條文嗎。”
順著手指看過去,果如大媽所說,一張泛黃的羊皮卷上寫著端正的“館內禁止一切粗暴行為”字樣。
同樣看到的兩名入侵者卻隻是露出輕視的目光,大罵道“你以為我們會信你那一套嗎?彆把我們當成三歲小孩呀!”
說完話,立刻拔出武器來,劈了過來。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再度將我置於疑問的湖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