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十多人互相簇擁進到大廳。
傑克發著愣看一群不速之客。
“這些人哪來的呀?”
“啊!”
焉嫣擊掌發聲,猛地想起件事情。
“我剛剛見到大街上連個鬼影沒有,覺得事有蹊蹺,正想跟你們說。”
“現在才說……有點來不及吧。”
介啟在一邊小聲地嘀咕著。
一見到旁邊射來的尖銳目光,馬上縮起舌頭閉了嘴。
“有這一回子事呀?”
傑克回到那張唯一的席上,旁邊蘭秀舫瞟著金發男人。
“你不會現在才發覺吧?真讓人擔心你該怎樣過武神親試那一關。整個人泡在酒中,連最基本的警覺反應都忘了嗎?”
帶頭的老者一聲斷喝,如晴天霹靂,止住了傑克一行人的喋喋不休,也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隻見十多名老壯幾乎人人手持一麵武者令,赫見東四儒也在人群中,焉嫣不由得心煩意亂,看來事情不好處理。
再見到石二莊主,這可不用他自己出聲,其他人也認得了。
還有地劫老人單臂拄杖的身影,他前頭更站了三個同樣掛起金色武者令的老人家。
其餘人不是不認得,就是整個人籠罩在大鬥篷之中。
一位身穿鑲紅白衣的少俠緩緩走出,風度翩翩,縱然身在幾個江湖久負盛名的老頭子身邊,也沒有絲毫畏懼之色。
傑克一行大多不知道此人是誰,唯有司馬孝立身大驚。
“八弟……”
“二兄,你這回可是捅了馬蜂窩了。
全旗的人幾乎都把手上的事兒拋下,隻為了尋找九娘娘的下落。
幸虧昨天有人瞧見你們,通知了在附近尋找的我。
你可知道你身旁的幾人是誰嗎?
彆再一錯再錯了。
快點跟我回家向大爺爺賠罪,家法還可從輕發落。”
“司馬八爺,您可確定此人為您族兄?”
腰掛四字金色武者令的老翁惡狠狠地發問,五指虛抓,仿佛要當場將對方置於死地。
司馬孝不安地看向傑克,心中暗自盤算著這回該如何幫忙。
隻見劍聖哈哈一笑。
“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人既然已經找到了,就不需要你這個冤大頭了。”
話雖難聽,但兩個男人都心領神會。
司馬孝無奈地拱手苦笑。
“若還有緣,不妨上水寨一聚。”
今日的事他是不想插手了,也不想害自己的同胞兄弟,唯有儘快離開這個即將成為人間地獄的地方。
這幾日相處,他早已摸透了傑克那近乎單純,吃軟不吃硬的性格。
看到司馬孝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司馬悌呼了一聲“二兄,這裡……”
“要走便現在走。你不跟上來又失了我的蹤跡,到時可彆怨我呀。”
無奈之下,司馬悌抱拳向身旁的老者道歉。
“陀羅公,族兄性情不羈,旁人諫不入耳,若有得罪還請包函。奈何當主之命為先,司馬悌先行一步。”
“無妨。”
陀羅老人一拱手,司馬悌便急忙忙跟了出去。
雙眼複又接到席上眾人,嘴角閃過一抹冷笑。
“我是不是見過他?”
傑克又依賴起他那不怎麼管用的記憶。
雖然說可以記住不少東西,但性格懶散的他要去想起這些東西總是很困難。
也不待他回憶起,東四儒之次的陳知機戟指大喝“焉女俠,介少俠!同為九九武者榜上人,真想不到你們居然和身旁凶人廝混!
莫不是聽了消息加之親眼得見,還真令人不敢相信。簡直丟儘我們正道門派的臉,也墜了你們武林名家的麵子!若還有一絲羞恥心,便斬下你們身旁幾人的腦袋,將功贖罪!”
旁邊李幽隱的臉色自是難看,讓他心煩的事情也算不少。
一番不留情麵的羞辱直把眾人搞得怒火中燒,介啟就要起身教訓教訓對方,卻被自己的老哥止下動作。
旁邊焉嫣已然起了身,纖步向前。
“你知道麼,我一直不清楚為什麼被各位捧為四大名家的家族,總會出幾代人神共憎的邪人。
焉家一向平平淡淡過生活,過去也曾把東南搞得天翻地覆。這是為何?”
“誰還管你家族曆史,識相一點!”
東四儒之末的華南風大罵“正邪隻在一念之間。今日你要站在哪一邊便說個清楚!正道!邪門!”
半掩起嘴,盈盈一笑。焉嫣扯下了腰上武者令,拋到華南風之前。
“假如做個正道,非得要循著大家的意思過活兒。那你們自個兒做吧。焉家大名又臭又長,再臭個一代也無妨。
反正阿爹也從沒說過焉字裡有鑲著金銀、銘著良善。能生下個白胖胖的娃兒儘學阿爹腹中詩書,他老人家高興都來不及了,哪理睬其它事兒呢。”
莫少慶見說不攏,也不提醒,便使出千斤力道拔劍前刺。
眼前忽飛至一暗器,正麵迎上衝勢,想要回守也來不及。莫少慶心一橫,準備掉上幾個門牙。
一旁突伸出一隻不該是屬於人的大手,接下了那飛來的銅牌──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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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擲牌的介涼,陀羅老人沉聲低鳴。
“介家也是同樣的想法嗎?”
“這可沒有正不正、邪不邪的問題,這一些事情本就是無謂。
你退一步,我讓一丈,這事就沒了。為何要這樣苦苦相逼?”
“退一步、讓一丈這又如何。”
身披粗麻的石二莊主咬著牙根上前。
這段時間中的仇恨已經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樣,發黃的雙眼一見到仇人就布滿血絲,蒼白的臉色隱隱泛著黑氣。
“死了這麼多人你想要用一句話就算了嗎?還活著的人怎樣都該為他們爭一口氣!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說的這麼篤定。”
傑克飲下一杯酒,瀟灑地笑著。
“那你就去死吧!”
席上無人來得及攔下他;
居於兩群人中間的焉嫣、介涼純憑感覺,第一瞬間向前探手,卻連前衝傑克的影子都摸不著。
掌刀直逼石二莊主麵門前,一隻手準準的扣上傑克脈門,止住此一殺招。
勁力未及儘吐,金發劍聖扭身旋了數十圈甩開搭在脈門上的手。
雙腿亂舞直如滾球,將所有人逼開身旁。
自進門之初醞釀已久的功力提升到最高點,陀羅老人雙掌放出烈焰般的熾熱,貼近傑克身旁纏鬥。
刀掌相接數合,傑克使個虛招騰身後退。
一立定便即發問“我們見過麵對不對!”
“閔子若!灑家可好些年沒見過你了,沒看到這手催炎摩陀掌還真認不出你來。”
魯仲凝步向前,每踏前一步,後一步必定在石板上帶起焦煙。
有識者無不知這名邪人正隨著一步步提升自己的功力。
一聽到閔子若三個字,傑克卻是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
“哦~原來是你喔,閔子若。你可變老不少喔。倒是你大哥呢?好久不見了。又在打什麼餿主意呀?
你們兄弟兩個一肚子壞水,明虧暗虧我可是吃了不少。如今幫著彆人強出頭,總不會是打著日行一善的口號吧。”
“少在那邊廢話!我們之間的賬算一輩子也算不完!”
被喚出真實姓名的陀羅老人並沒有訝異,仿佛這情況早已預知。
雙手一收攏在袖中。魯仲見狀也停了步,誰知道他會不會又拿出什麼鬼東西來狠電人一下。
目光射向那仍靜坐在席上的女人,閔子若緩緩發出自己那低沉且略帶磁性的聲音。
“昔日被捧為武林第一人的蘭女俠也淪落到這種地方,真可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看在同為正道人士的份上,今日蘭女俠的作為,可關係到您往後的名聲呀。”
聽著這威脅多於勸告的口氣,蘭秀舫無奈何的舉杯淺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明知是錯也得去做的生活,我見多了,也厭煩了。今日的事不管對錯,我可不想再惹得一身腥呀。”
說罷便捧起酒盅示意敬酒,盈盈地一口飲下杯中物。
與蘭秀舫相處的時間雖不長,但識得她的兩人隻是一陣納悶她的心有這麼冷嗎?莫非……
魯仲心念一閃,看向竊竊低笑的蘭美人。
正想問話,另一頭的正道君子們卻不給任何機會。
“為了過去與現在傷在你們手下的所有人命,你們隻有拿命來還!擋我者死!”
“嘿嘿,從以前到現在,我都不曾輸給你們。就算把你的功力加加減減,添成整數,我也不認為今天我會輸。
至於驚訝,隻適用一次。你認為我還會著第二次魔法的道嗎?”
“哼!”
身掛第三金色武者令的老者恥笑著麵前的人,倨傲地看著傑克。
“今日就讓你瞧瞧什麼叫做強將底下無弱兵。上!”
接過介涼擲出武者令的那人飛竄向傑克麵前,不閃不繞、不打不擋,直撲向危險的男人。
這樣的愚蠢舉動當然是換來一頓暴打,傑克直將對方打得嵌進一旁的牆中。
不過打人的家夥隻是覺得不對勁,拳頭到肉的感覺不太一樣。
四肢一掙,破牆而出。
“力氣很大沒錯,──”
揭開自己的鬥篷,
“──但沒有法力的攻擊,對我來說隻是搔癢而已。”
見一怪人,身上兩蛇不停穿出遊走。
鱗甲遍布,五指猶如鷹爪。
“神於兒!”
傑克驚退了一大步。
“喂!這妖怪我可處理不來,叫喬老醒來!”
低身閃過蛇鞭一擊,傑克竄高至二樓邊廊,掛在廊外。
神於兒行牆如行路,三兩步已欺近傑克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