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權?金剛飛拳嗎?”
扯下自己的左手臂,安德魯做勢準備投出。
死靈法師用儘所有的精力與精神,念誦出最後一個咒文。
但青藍色的魔法護盾並沒有響應他的誦禱,安德魯飛出的左手臂無情地突破護盾。
破碎的青藍光芒宛如碎裂的銀鏡,而左拳貫穿了骷髏人的肋骨。
緩步上前,用剩餘的右手扣住那易碎的頭骨,貼近曾經擁有耳朵的部分。
“問題一,現在誰才是黑暗的糞便呀?”
半插在土中的左手臂由上而下化散成無數蛆蟲,迅速爬至安德魯身旁,融入腿中。
而斷臂的部分也像是腫大的肉瘤般,恢複成左手原有的形狀。
“問題二,為什麼你要蠢到惹亞林肯家族的人呢?難道你不知道我會出現嗎?”
“誰知道你是誰呀!況且我要的是毀滅所有人類,不管是什麼家族。何況這群人是自找死路擋在我麵前,沒有實力的自大者唯有死亡一途。”
伸出雙手扣住死靈法師的頭骨與胯骨,笑出稱得上是猙獰的聲音……其實跟平常的笑聲差不了多少啦,隻是配上這個環境才顯得更加的詭異。
“你所說的後半段原封不動地還你。不過是索馬利諾的屁蟲而已。要說大話,換個表現再說吧。啊……”
交錯扭繞過頭的雙手將脆弱的骨頭組合體像擰毛巾般擰成一團。
喪失死靈法師力量的同時,沒有魔力支持的骷髏也立刻化成塵沙。
“沒了……”
從管家的援救下脫離險境的伊諾娜,全然不理會身旁還在奮戰的忠仆。
徑自溜到安德魯身旁一個撲身,就投入這個完全不像神職人員的第十二位樞機卿懷中。
“安德魯,太好了,你來了。那我們贏定了。”
對敵人而言是致命代名詞的右手掌安撫著小貓般柔順的少女,應該是讓人感到恐懼的吸血鬼仍不改自己充滿嘲諷意味的笑容。
“贏定了?看看四周吧。”
失去死靈法師的不死軍隊仍持續他們特有的迫近動作,類似的疑惑也在所有人心中升起。
“安德魯,他們為什麼還在動?”
“這群可悲的蟲子是依憑在索馬利諾壺下而活動的,那個可憐的法師也是,死亡對他們沒有意義。
除非是阻絕壺與其之間的聯係,否則死者終究會重回到你的麵前。”
“聯係?”
伊諾娜敏銳的第六感迅速地尋出關鍵詞,但隨之而來的不死戰士奮力一撲讓她將所有思緒拋到九霄雲外。
還來不及出口的警告聲,卻被狗的饞相嚇得硬生生吞回肚裡。
從安德魯背後冒出的半身巨犬撲倒該是凶猛異常的僵屍,不斷啃蝕著每一寸腐敗的血肉。
“安德魯,這是……?”
“有的時候,他們會忘記自己應該是我的使魔。看樣子家教需要再加強了。”
嘴上雖是掛著自謙的語句,但每一個走經過第十二位樞機卿身旁的食屍鬼都會被一匹安德魯身上跑出的異物蝕咬。
“總之,──”
擁有神父外貌的詭異吸血鬼絲毫沒有節製自己的意思,隻是放縱身上的各種異物進行破壞。
“──明晚又能看到那個骷髏蠢蛋在你麵前活蹦亂跳吧。”
“你不是打倒他了嗎,安德魯?為什麼不能將這件事情做個徹底的了結呢?你做不到嗎?”
“咭咭咭咭,做個了結。”
撕開黑色製服的衣襟,露出一具鎖製在心頭的枷鎖。
“除非你打算解開這個由你的先祖伊德古拉所下的封印。”
隻見伊諾娜二話不說就伸出了右手,打算解觸那蜘蛛般的鎖製。
但突然冒出的大量蛆蟲嚇退了十六歲的女孩,也同時填補了破損的衣物,恢複成被撕破前的完整服裝。
“安德魯,我要幫你解開鎖製。為什麼你又退避了?身上掛個封印不難過嗎?”
“為什麼一定要解開封印?身上帶著封印不好嗎?那就好像有人穿著衣服,非想辦法把衣服脫掉一樣,那是變態狂才會有的想法。”
“你……”
伊諾娜傻著眼看撫養自己長大的神父。
“是你自己的想法太奇怪了吧!”
“咭咭咭咭,有什麼關係。反正這場鬨劇有沒有我,結局都是一樣。”
走近亞林肯家女主人的身旁,直到胸膛都快貼上伊諾娜的鼻尖。
而延伸自軀體的異物卻以更廣大的範圍,與更強大的破壞力摧毀每一個近身的不死怪物。
整身的漆黑彷佛由無數蠕動的蛆蟲所組成,這讓年僅十六的少女感到些微的怯懦。
退開了一小步,仰視那張滿是笑意的蒼白臉孔。
“那你來這裡又是為了什麼?”
“咭咭咭咭,亞林肯家族的正統血脈還必須靠你來保存,在生下健康的子嗣前請多多保重。
至於這種兒戲般的戰爭就交給那些死在路邊,也沒人會撿骨的野狗們去死吧。”
“什麼?”
“什麼!”
好不容易殺到自家主人身邊,華特生麵對安德魯的意見隻感到憤怒。但在反應前,黑衣樞機卿已像拎小貓般把伊諾娜拎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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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突然展開的亂舞鬥篷宛如黑夜中卷起狂風的飛翼,帶起兩人遠離地麵。
不管被拎著的女孩做出怎樣的抗議,安德魯隻是俯瞰待在地上的管家。
“咭咭咭咭,好好為了你的主人而奮戰吧,野狗。即使到最後會發覺這一切的付出都是白費。
至於這個頑皮的小女孩,則由我帶到後方去好好看顧了。咭咭咭咭。”
發散成無數蝙蝠,伊諾娜嬌小的身軀也被淹沒在那無止儘的黑暗之中。
清楚了解眼前一切事故原由的夏姿娜使儘心力重整錯愕的火槍隊伍與其它集團。
即使靠著黑暗之神索馬利諾的神力而能繼續動作。
但失去了指揮的法師,現時的不死軍隊就像一盤沒有目的的散沙。
人類一方的強勢攻擊也首次將不死軍隊打偏離原有的路線,而食屍鬼的消滅數量更是創下前所未有的紀錄。
黑夜,就在屬於人類的激情中度過。
正午,陽光炙熱如常,但每一個沐浴其下的人都隻有由衷的讚美。
戰士們打磨著刀劍,準備即將來臨的黑夜;
來自各個城鎮的運補部隊也陸續將物資帶到需要的每個角落;
沒有特彆任務的人們也幫忙著收拾戰場。
昨夜那場壓倒性的勝利毀掉一半以上的敵人,同時帶起了大家亢奮的情緒,即使中途發生了點小插曲。
不過對少部分人而言,他們還是在暗處皺著眉梢。
天蠍團的新任團長剛用完午膳。
巡視營地的同時,被惹人厭卻又自以為是萬人迷的歐立文?捷昆給纏上。
很不情願地應付對方的話題,伊瓦隻能用打馬虎眼的方式來壓抑自己拔劍殺人的衝動。
遠遠看見夏姿娜與堅升?霸騰,還有自己的老戰友──話術師喬菲一同走來,騎士趕忙迎上前去。
“夏……”
“噢,我敬愛的女公爵,昨夜的戰果足可在曆史上留下輝煌的一頁,淒厲的攻勢與高漲的士氣引領我們邁向勝利的康莊大道。
隻要今夜能延續昨日的戰況,距離我們凱旋的日子也將不遠。”
連珠炮的讚美讓聽的人,甚至被打斷話的人都傻眼像著對方,心中也在暗罵你的娘。
反而是一向有禮的話術師展開不客氣的反擊。
“延續昨天的戰況,您倒是說的容易呀。”
被指責的一方即使知道眼前的話術師究竟是何人、何身份,但也忍不住為了自己的尊嚴與地位而反駁、挑戰著對方。
“延續昨日的戰況有何困難?看我們現在的士氣多麼高昂,戰士們求勝的欲望多麼強烈。
難道你不想讓我們得到勝利嗎?你究竟是站在哪一方?”
“那你知道花園城半年的稅收長什麼樣子嗎?”
突然偏向的話題讓周遭數人感到不解。
話術師以不同於以往的溫和態度,用幾近大聲嘶吼的聲響震懾住所有人。
“就是昨天應該是黑色的夜晚,那被渲染成五彩繽紛的模樣。”
不聽抱怨的話術師彷佛將累積一輩子的苦水一次放出,在場的聽眾當理解了j的抱怨後,無不瞠目結舌,當然還是有人例外。
來自花園城的女公爵在其它人發現前,藏起不雅的表情,收回伸出的舌頭。
搔弄梳理整齊的疊層金發。
“怎麼花了這麼多錢呀?”
“我是知道戰爭很花錢啦。問題是有花這麼凶嗎?”
伊瓦回想起過去的種種經曆,對自己的疑問卻隻能搖頭以對。
唯一保持一號表情的戰鬥工兵頭子拉開了問題。
“j,我們還剩多少資材足夠展開昨夜的攻勢?或是說現有的能撐多久?”
“大概撐不到第二個月亮──詩娊露麵吧。”
還在思索著j的回答所換的不同戰術考量,堅升?霸騰沉默不語。
倒是急欲表現的歐立文?傑昆反問著臉色古怪的話術師。
“怎麼不更加積極地收集魔法武器呢?縱然一次會戰消耗了花園承半年的稅收,但這是為了更美好的將來,這樣珍貴的投資不能說不劃算。”
“珍貴的?很好,你也懂得這三個字,讓我來稍微解釋一下這三個字的意思吧。首先就是‘珍’字,珍就是稀少,所以才稱珍;
接著是‘貴’,很膚淺的說就是價格昂貴,可能花上一把金子也買不起;的是介詞,用來連接珍與貴及其它名詞之用。
而‘珍貴的魔法武器’可解釋為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的稀少武器。
而這就是現況。
幾乎西方大陸在店鋪裡的、個人私藏的魔法武器與特殊藥劑都被我們買來用掉了,短短的一天你是希望他們用生的生出‘珍貴的魔法武器’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