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找東西。”
“找什麼?”
看了一下四周的廢墟。曾經矗立著呢喃者之塔的地點,如今隻剩碎石粉末,半點也不剩。
在場幾個活人的狼狽樣也用不太著說明。
“算了,當我沒問過。”
唯一可依靠的蔚兒記憶,也在她笑著回答“我隻負責協助主人研究實驗,可惜實驗範疇沒有包含曆史問題。”
後而作罷。
以上是打鳥等人離開呢喃者之塔前的交談,也是僅有的交談。
茫茫然,簡單的三個字可以用來形容打鳥現在的心情。
發直的雙眼望著不知名的遠方,胡思亂想的神誌竟連被大小姊妹“球”給纏住都毫不在意。
行屍走肉可以是打鳥現在的代稱。
食不知味、臥榻不理、聒噪不采、搞不好連走向哪都不知道。
假如說鬆對再次見到打鳥感到失望,那這幾天絕對是最失望的時刻。
總之怪異的一群人又聚集了一段不長不短的時間。
雖然怨歎著自己的遭遇,但在這不尋常的旅行中尼尼亞還是為自己找到一點樂趣。
題目叫做“七武士之一獵鷹的二三事”,副標題“打鳥物語”。
依她過往的印象,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會有這樣消沉的時候。
以毫無理由的狂妄生存著,憑恃著非人的力量橫走世間,再加上貪吃、好色、卑鄙、自大等等佐料,才成就出形而上的“打鳥”。
可是萬萬想不到,這個男人會跟“煩惱”這兩個字掛勾上關係。
那就好像甜美的鮮果中多了一項十分不協調的味道,腐敗的酸味或是發臭的黴味。
至於年方十六的少女在想什麼,可就是沒人知道了,因為在透視她之前得先看穿那厚實的脂肪層。
而天上君香的想法則是太過明顯,明顯到讓人莫名其妙。
不知道被打鳥哪裡吸引,就這樣跟上了這個男人,渴望著多知道他的一切。
看在蒂令亞眼中,那不過是一段等待失望與放棄的過程。
其它人似乎都沒有明確的目的地,就連冒險的主人公──鬆都不在乎自己走向哪,做了些什麼,甚至有沒有達成自己的目標。
他們隻是跟著打鳥那雙漫無目的的腳步,走過一個又一個村莊城鎮、山林原野,奢侈地虛耗光陰。
至於打鳥,隻能說因為聽到有關彩虹汽水的事情,而陷入不明究理的苦惱。
為什麼苦惱,這可能是連他本人都無法解釋得清。
因為那種感覺隻像是魚刺梗在喉頭,或者說睡覺時腳懸在半空中而無倚靠物。
歇息的時刻,綠草翠映的山坡上坐著一群發呆的男男女女。
打鳥更是用呆滯的眼光,半張著口了望遠方。
“真是夠了。打鳥恍惚過頭了。”
“啥?”
尼尼亞似乎有聽到鬆開口說話,隻是內容有些聽不清楚。
她隻見到站在打鳥身後的男人,低頭凝視著那發呆的背影。
無精打采地倨坐在地、鬆垮垮的肩膀、駝起的背脊,軟弱與無奈是僅有的感覺。
當視線移到站著的男人身上,不禁令召喚士有點擔心,因為那微彎的嘴角通常隻出現在鬆使壞心眼的時候。
夜晚的森林布置出一處還算舒適的野營地。
艾蕾奴與君香的原本用意是找些鮮美的野味,來討好男人的胃口。
不過鬆一貫的不解風情,讓他三口並兩口,囫圇吞下了烤得香噴噴的野雉與那帶點甘甜的野菜湯。
附帶一提,君香的手藝好到連尼尼亞這不太講究的女孩都誇獎,何況是過去吃慣宮廷餐點的蒂令亞了,更是對大公主的廚藝感到驚訝。
至於打鳥,他則是坐在遠遠的樹上,仰頭望著滿天星鬥。
誰也不知道那副景象在他眼中是個什麼模樣,也沒有人知道他的意識是不是還清醒著。
刻意將誘人的熏香味搧向貪吃的男人……毫無反應。
將料理好的烤雉附上點綴用的野菜,一副宮廷料理氣派的擺盤在打鳥麵前晃來晃去……同樣沒反應。
對這個男人有一定認知的幾人簡直是不敢相信。
假如打鳥除去了好吃、好色的元素,他還會剩下什麼?
沒有解答的答案,所有人隻能夠讓時間繼續毫無意義地浪費下去。
……不過還是有人打算來個不一樣的嘗試。
晨,以鳥兒美好的鳴聲來迎接新的一天。
雖然說這一日可能還是得繼續虛耗。
鬆依舊是最早醒來的一個,在所有人都還沒清醒的時刻,他絕對忘不了自己的早課。
但是相較於往常的汗流浹背,今天他是血跡斑斑?
陳舊泛黃的繃帶上多了新的血漬,額頭、手臂、頸子,所有看得到的地方都纏上了止血用的布條。
收在半破劍鞘中的長劍已經變的歪七扭八,刃口卷起、缺齒,還有多到讓人懶得清理的汙漬附著於其上。
用“狼狽”兩個字都還不足以說明鬆的現況,那活像沒有帶任何治療藥水就獨闖一百層的地下城後,要單挑大魔王又被底下魔軍魔將狠狠教訓過一頓,再被魔王親自蹂躪的慘烈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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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大將,您怎麼了?”
君香驚愕地看著若無其事的男人。
鬆隻是輕鬆地嚼著剛采來具有些微止痛效果的草藥,搖著扛在肩上的長型廢鐵。
“沒什麼事,隻是一個充滿好奇的人類去單挑怪物而已。雖然說好奇心與實力不成正比,不過倒也不是全無希望,還有進步的空間。嗯,進步的空間。”
喃喃自語著的男人不理會君香訝異的目光,徑自走過了胖公主的身旁,用腳輕踩住還在夢中的召喚士屁股,勁力使得恰到好處地搖晃著。
“喂,尼尼亞,打鳥已經出發了。彆再睡了。”
“啊~!”
另一頭傳出的尖叫,那高八度的破鑼嗓是小公主的招牌。
君香急忙忙穿過樹叢找尋自己的姊妹。
跌坐在地的艾蕾奴像是被嚇傻了,瞠目結舌直視前方。
而相同的情況也發生在君香身上,隻是程度沒有那麼誇張。
到處都是殘破的斷枝,甚至有數棵樹被攔腰折斷,而望也望不完的血跡自然不在話下。
眼前仿佛是一個殘忍的凶殺命案現場,凶手殘酷的手段令人發指。
不過當意識到加害者與被害者的可能身份後,君香則是冒出一身冷汗。
十多天的旅程就在茫茫然中度過。
當打鳥恢複清醒的意識,沉默已久的第一句話是“你們還在呀。”
努力從艾蕾奴的脂肪團中掙脫,恍恍惚惚地厘清自己的處境。
呆坐在小鎮的酒館裡,一杯麥酒讓打鳥耗上一個下午的時間。
心情還是亂糟糟的,其它人則是傻看著抓頭撓腮的男人。
一向以這個行動力旺盛的男人作為領導的他們,在這個時候也隻有跟著發愣的份。
並不是其它人沒有自主性,而是打鳥絕對不會理他們的意見。
為了能夠跟在這個男人身旁,也隻有跟著發呆了。
“這裡是哪裡?”
“打鳥大將,這裡是新羅開山附近,位在南方大陸。”
“唔~。”
杵著腦袋的打鳥開始動起許久未動的腦子,那掌管記憶的半部。
“現在是什麼日子?”
“今日是岩石騰蛇生成之年水曜月十四日。咦?今年是水無月呢。”
屈手指算起日子的君香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