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騰蛇炎舞之年金曜月二十八日尼尼亞
相信這一天是讓打鳥永誌難忘的日子,而我也是。
很難相信那個男人會有這樣的表情,依依不舍、愛憐、疼惜。
或許他跟我所想象者,完全不一樣;
或許他跟一般的男人垃圾不同;
或許,他根本就是終極大垃圾!
被甩了還寡廉鮮恥地追上去,他絕對不是第一個;
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沒節操。
蘭姊以行動、以言語、以實力、以肢體、以心告訴他,‘我們之間已經完了。’
他居然把這句話當成在緊急時候,某甲可能顧慮某乙的性命安危,所表達的刀口菩薩心。
狗屁!
現實
“兄弟呀,假如她想走,就讓她走吧。”
“可是……可是……”
“看看你,才三天的時間,就被折磨的不成人樣。軟腳、黑眼圈、挺不直的腰。看得做兄弟的我們都覺得心疼。”
“可是……可是……”
“對呀,對呀。我想走,就讓我走吧。眷戀著一個女人不適合你,守著一個男人也不適合我。”
“可是……可是……”
“唉呦,你就給他幾個理由,讓他死了心算。”
“要這麼麻煩呀。我給你三個理由,儘量試著說服自己。”
“嗯……那好,說吧。”
“第一個理由,我們之間的緣分已儘。所以該當分彆。”
“嗯,說服不了。”
“那好,第二個理由你滿足不了我。好啦,彆裝那張臉嘛,我開開玩笑的。不過呢,這個能不能算一個理由?”
打鳥搖搖頭。
“那這樣吧,有人正在追殺我,所以我要跑路。”
“誰!誰?我幫你解決他。”
“解決?不用了,我躲遠一點比較實在。”
去意已決,誰都攔不住。
這是第四天的早晨,所有人還在決定方向時的事情。
蘭秀舫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獨自上路。
這短短的三天裡,所有人都被將要離去的女子深深吸引,包括從未把女人認真當成女人看待的鬆。
麵對如此一個良師,如此一個美人將走,他隻想把沉積三天的疑問說出口“秀舫姊。”
“嗯,啥子事。”
“你曾說過,劍多情一訣之要點,在於人之無情無義、無血無淚,……哎呀!敲我做什麼。”
“小子,舉一反三的本領用錯地方了。你要說成無情無義、無血無淚,你乾脆當個無心無肝、無肺無胃的死人好了。”
“好啦。我要說的重點是人無情。
你說過要能絕情欲,才能寄情於劍,將多情劍發揮至極限。
可是這些日子裡頭,你所表現的感情比任何人都豐富;
琴簫鼓瑟都好,你的樂音也聽不出冷漠。
總讓我覺得你告訴我的多情劍訣,都隻是耍我玩著的。”
“嗬,小子耶。你認為絕情是什麼?冷漠?冷感?冷冰冰的不說話?以和尚尼姑為例,既要吃素又要禁七情六欲,可人非草木。
再者連草木亦有其情欲、天性,要得種子,必有其雄蕊雌蕊;要生長,則需陽光和水,人豈異哉。
一昧禁止,隻是將其情欲累積,一旦爆發出來,那才叫不可收拾。故和尚叫賊禿,尼姑叫賊尼;世間斂財蠱惑者,以此兩者居多。到底是為什麼,有沒有想過?”
“所以?難道你之前十九年的時間是白費的?”
“我以十九年之功入青樓修行。頭幾年,我確實是想以絕心絕情修練自我,但隻是在每一晚累積我的恨意。
隔幾年,我一度想放棄自己,就墮落紅塵再不起。有一日,我在庭院中賞秋風落葉,忽地我明了了一件事。”
“什麼事?”
看著言語中緩步趨離的蘭秀舫,鬆無法形容自己所看到的那張笑容,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
“那就是……”
笑意淺溢,五指如虛如幻般演出一摘一捧的動作,彷佛手中真捧了一朵荷蓮;
翻手一撒,蓮葉受風四散,落回蓮池之中。
僅僅是指,五指的動作就能帶給人如此的錯覺。
那是多麼美好、多麼虛幻。
鬆也在這時才了解到多情劍的真義,口中微述“拿得起……放得下。”
至此,他才真正了解蘭秀舫所達到的境界,可能是他一輩子跟不上的腳步。
的確也再沒人學得成蘭秀舫的多情劍,隻能學成他自己的多情劍,但威力絕不若蘭秀舫般。
人已走遠,後頭沒人追得上腳、踏得出足。
蘭秀舫也像是明了,隻是一揮手,頭也不回地說“不見了。假如肯的話,幫我擺脫掉後頭那個討厭鬼,我就感激不儘了。”
良久,眾人才緩緩動身。
也沒有多討論什麼,隻是往連日來跟蹤著蘭秀舫的那人方向走。
這個人,雖沒照過麵,但大多都已知道他的存在。
除了,真的是不知不覺的幾個小輩。
三二起了頭,眾人開始如何處置跟蹤著蘭秀舫的討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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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建議火烤,有人建議水淹,當然也有人建議坐木馬……喔,三二又被吊起來打了。
來者是女的,大多數人隻是一歎;
她的體型跟天上君香差不多,再歎;
臉臭怒火旺,三歎。
咦?
打鳥跑到旁邊躲起來了。
一群人咕嚕地溜到打鳥旁邊一起躲,浩浩蕩蕩的十多人,看起來非常可笑。
“打鳥,怎麼了?”
“你上過?”
“你玩過?”
“你搞過?”
“難不成!你弄大人家的肚子過!”
“彆鬨了,我隻是看過她而已。”
“你確定隻是‘看’過,而不是‘乾’過?”
“好了,承認吧。你在哪裡乾過對方?”
“彆鬨了!我怕的是那胖女人的師傅。”
“什麼!她師傅!肥加肥不就是非常肥。加上又是師字輩的,想來年紀也是一大把。又難不成!喔,媽的,死打鳥,你又打我。”
“媽的三二,閉上你的臭嘴。你知不知道,我以前在跟那個傑克一起旅行的時候,真的沒看過他認真輸給誰,怪強一把的。
問題隻有對上那個胖女的師傅,傑克那家夥被打的全身上下斷十幾二十根骨頭,床上躺了六七十天才痊愈。假如沒有言妮來搞事的話,或許會更快痊愈。”
“哦,真那麼有本事。”
“是呀。聽說她終生不曾殺過一人,卻以殺意製人。以殺行不殺之實,本事好的不得了呀。”
“難得見你這麼誇一個人,那她師傅叫什麼東西?”
“她的師傅是叫做,太妃。對,就是這個名字。而她所使的那部功夫是……咦,是什麼呢?”
“三歎神劍,對吧。”
“對對對!就是三歎……什麼劍……”
慌忙低身,打鳥整個人幾乎坐到地上。
東方式長劍的帶鞘揮擊,劈進了磚牆,落下的碎屑把打鳥弄得灰頭土臉。
“說吧,蘭秀舫去哪裡了?”
“你找她有什麼事情嘛。”
“報仇。”
“真是簡潔有力的理由呀,我當然不可能打擾如此有興致的休閒娛樂。她的人就在……那裡!”
隨便指了一個方向,打鳥當然是趁著女劍客轉移焦點時,遠遁而去。
其它人見狀,頓時一哄而散。
可惜第一個逃跑的男人忽略了對手的涉世深淺,女劍客早已一個飛射劍鞘,擊中打鳥背門。
哎呀一聲,吃著痛,打鳥還是拚著千辛萬苦逃開。
女劍客不禁詫異“居然外地有人可以接下我一記流星破月。”
沒有深追,因為那是蠻危險的一件事情,在有人虎視眈眈望著自己的時候。
“報上名來,吾向來不殺沒名之人。”
轉手拔劍,將昨天才新買的武器亮在眼前。
鋒利度、手感還算不錯,就不知道耐用度是否一樣令人滿意。
“鬆。”
舞了三朵劍花才險險地避過攻上前的男人,偶爾底下飛出的腿、左手五指的抓都很令人頭疼。
不過這些都還不是問題。
瞅準一記接應不及的破綻,劍走偏鋒,破!
卻驚覺刺來的一劍不偏不倚、不急不緩,求的是同歸於儘。
劍訣一捏,看準劍鋒不及之處曲指一彈。
反震之力未如想象中的大,鬆不理會虎口的痛楚。
咬牙強抓著劍,扭腰揮臂,回敬以灌足全身之力的斬擊。
“唉。”
令人心神劇震的一聲歎息。
原本兩柄準備交擊之劍間,插入第三柄。
順勢一挑,鬆與女劍客之劍皆高飛上天,誰都沒能抓得住。
“誰!”“師父!”
上挑的劍緩緩自兩人中間下移,拄地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