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穿著一件石青色的綢袍,精神抖擻,神色與兩月之前已經大有不同。
初開始時他是堅決反對秦朗在紀莊落腳紮根的,可現在事實卻證明了秦朗選擇的正確性,還有就是幾仗打下來,曹文彬等人態度的變化,也叫他清醒的意識到武力的重要性。
現如今的紀莊,兩千鄉勇操練起來,那簡直就是司吾山以東之主。
“少爺,您回來的正好,我正有事稟告,最近又有一些人,鬨著要走了。”
秦朗去邳州城裡領賞賜,少不了跟著陳艾山等人慶祝一番,往來用去了兩天的時間。
秦德這兩日裡卻被那些鬨著要返鄉的人攪得滿腦門官司。
這不是沐陽被拿回來了麼。
紀莊又有不少打沐陽逃難來的百姓,見老家的局勢安定了,便就有一些人叫嚷著要回去。
這聲音在秦朗去邳州前就已經有聽到了,但那時候還隻是少少的幾十號人。
“總共有多少人?兵勇中可有聲音?”秦朗沉思了一會兒,問著。
“兵勇中倒還安寧,隻有勞工隊,大概有四五百人了。”
“這麼說大部分的人還是沒摻和進來嘍?”紀莊人口都已經上萬人了,沐陽來的難民至少占了三分之之一。
“大家又不是傻子。叫嚷著回去簡單,可回去了吃什麼喝什麼?大部分的人都是老老實實。”清兵已經把沐陽糟蹋的不成樣子了,想要重建生活,不但需要辛苦的勞動付出,更需要錢糧支持,這前者對百姓們言不算啥,後者卻是絕大多數百姓所無法承擔的。那就還不如跟著秦家呢,在這裡他們有吃的有喝的,穿得暖睡的香,多好的日子啊。
“那就叫他們走。”
秦朗對此早有心理準備,因為接下來他就要把根基挪去海州了,紀莊所屬兵勇民眾,有相當一部分是邳州本地人,他們未必就會願意跟著背井離鄉。
邳州在這場撥亂中,自始至終都沒有受到什麼真正的損失,那些人脫離了秦家,也能活的下。
所以沐陽的人願意走就走好了。
“這……”秦德有些不舍,好幾百人呢,這就白白丟了?赫然是不知不覺中已經把勞工隊與昔日裡秦家佃戶等同了。現在白白放人走,叫他有種佃戶跑了的遺憾。
“這點人算什麼?接下來要走的人還多著呢。”
秦朗沒去管秦德的心裡,把挪去海州的想要與他細說了起來,秦德立刻就想反對。
秦家在邳州在司吾山以東之地,已經站穩了腳跟,怎麼說丟棄就丟棄呢?
但反對聲還沒提到嗓子眼呢,就被秦德憋了回去。
曆經了紀莊一事,秦朗的威信大增。
他現在做事,靠的可不再是自己單單的少主人身份了。
“接下的日子裡就重點收集船隻,隊伍遷徙,需要用到大量的舟船。”
紀莊往東十裡就是沐河,順著沐河可抵沐陽,而後走沐河北支進入碩項湖,經漣河流經新壩,最終歸入大海。
新壩就在昫山邊上,海州城之南,位置打開在後世雲港市腹地,可這個時候東邊卻就是浩瀚的大海了。之所以稱為“新壩”,是因為為了擋住海潮,明廷在這裡堆起了一道長長的堤壩,並設東海巡檢司於此,沿海置烽堠十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