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都要走了,你還敢阻攔不成?
而且這個時候還要再阻攔,你想乾什麼啊,也太露骨了吧?真以為皇帝是白癡還是以為他手裡的刀子不利了?
彆說魏藻德了,連光時亨都在低頭裝鴨子。
與其這個時候去找著挨刀,不如想法趕緊把消息透給闖王的好,把好賣到實處。
而大明朝的忠臣呢,都要淚流滿麵了好不好。
皇帝終於舍得走了,再不說什麼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傻話了,這真謝天謝地鳥。
……
城外,大通橋。
國丈,嘉定侯周奎家的車隊浩浩蕩蕩的趕到了。
長子周鑒字明原,官都督,加太子太師,然素有暗疾,身體虛弱。二子周鉉,字文器,指揮僉事都督同知,現留在京師。
主事之人乃是周奎的侄兒周銘和假子周鐸。
這兩人一到大通橋就吆五喝六的,責命留守的沈懋爵著人搬運財貨上船。
那不單單有大量的金銀細軟,連一些珍貴的器具都給一一搬來了。真是恨不能把整座嘉定侯府給搬上船。
隨在周家後頭的就是田弘遇了。
那也是大車小車的如一條長龍。
“見過世子爺,見過田皇親。”
沈懋爵身子骨仿佛軟的沒骨頭了一樣,“不是小的推諉,實在是船隻有限,皇宮裡到現在都還沒給個信兒呢。大頭必須留著不是?”
“所以啊,這船必須要緊著用。”
“諸位就把自家的東西都分門彆類的準備好,銀子銀子放一塊,珠寶珠寶一放塊,那些綢緞皮子和瓶瓶罐罐的古玩書畫之流也放一塊。這樣不但更好裝,還更容易最大化的利用上船艙空間。”
所以哪怕周田這兩家都是頗有身家,隻看金銀珠寶和書畫古玩之流,那還真沒多少。
一艘小型沙船就能把這些珍貴物件全都裝了,而剩下的瓶瓶罐罐,還有大批的絲綢皮料衣裝之流,乃至一些更不值錢的東西,就全是扔掉的命。
哪來的那麼多船裝破爛啊。就連周家的奴仆,那都隻能有少量的人留下。
周鑒已經躲進船艙裡了,這一路坐著馬車來到大通橋,可把他累著了。田敦吉,田弘遇僅有的一根獨苗,始終陪在田弘遇的身邊。
周鑒看不到,可周銘、周鐸,還有田弘遇父子卻很快就發現了不對。
因為他們好多的家當根本就沒有被裝船。而且他們也自始至終都隻用了一艘船,還是小船。
“幾位貴人還請留步。”
張大虎手摁刀柄,冷色看著周田兩家人。
“俺家公子以為,您等貴人這時還是安分些的好。”
張大虎當然不敢殺人,但作為一個曾經都要淪為流民的主兒,他對於周田這等皇親國戚先天上就帶著厭惡和仇視。手摁刀柄,一股戾氣撲麵而出,駭的周田兩家主人沒一個敢再動彈。
好半響,田弘遇才定下神。“好,好。老夫認這個跟頭,就是不知道貴主上是哪家的公子?”
姓馮還是姓沈呢?田弘遇恨得要發狂。
“俺家公子姓秦。鬱洲山島秦朗,田皇親可記好了。”
秦?秦朗是誰啊?田弘遇好半響才記起來,馮元颺和沈廷揚後頭還有個小跟班小年輕。
不遠處的沈懋爵斜眼關注著張大虎這一邊,看著周田兩家人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心裡真跟大夏天吃冰碗一雙舒爽。
太解氣了。
這事兒他也算是從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