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我是神豪我怕誰!
秦朗再次離開鬱洲山島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中旬了。
領著幾十號人,騎著高頭大馬,從海州府北端臨海的贛榆直接進入青州府地界,打日照開始,他要在一個月的時間裡把青州、濟南、東昌和兗州四府走過一遭。
沒人會是瞎子,看不見秦朗一行人胯下的高頭大馬。也沒人會不知道現如今秦朗大軍最大的短板在那裡,新聞報和無數條小道消息早就把秦朗欠缺戰馬這一弱項給點出來了。
那麼換而言之,騎著高頭大馬跑來的秦朗一行人,必然是真正的大人物了。
更彆說現如今的銀元上頭印的還有他秦大官人的人頭像,你甭管秦大頭不秦大頭的了,隻說這點就能讓秦朗的這張臉多增添上兩分知名度。而且各州府縣統計人口之後,發放的戶籍本上也印著有秦朗的頭像,甚至連公教軍醫各體係所用教書封麵上也印的有他的頭像。雖然因技術原因,使得頭像有些失真,但大體輪廓總還是有的。
所以說,秦朗這張臉在齊魯地界真不算陌生。
尤其是跟幾十匹高頭大馬聯係在一塊,那就更能坐實他的身份了。
他在日照的第一站就被人認出來了。
日照是整個青州府裡第一個被秦朗收入囊中的地方,這兒的民生可比北邊的益都等地強多了。
不說捕魚業、林業和礦業,就隻說這兒的農業,夏收時候迎來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豐收後的日照百姓,那就不可能再缺吃的了。
至少在秦朗看來是不需要發愁吃喝的問題了。
夾倉鎮的巡檢司被改成了稅務部門,某種意義上其職能已經發生了質的轉變,但在實際功能上卻沒發生什麼變化,都是收稅。
但是朱明時期的夾倉鎮巡檢司,卻是對著漁民吃拿卡要,恨不能敲骨吸髓。
夾倉鎮這地兒地勢很好,是一片難得的肥沃平野,並且還有傅疃河流經,為日照幾個出名的海口之一。蒙元時期這兒就被設立了巡檢司,朱明襲之,設置巡檢,立有圍城,其本意非隻是安定地方,更為了備倭。xxc0
然而從明初就開始困擾著老朱家的倭寇,到現在時候早已經是消失不見了。夾倉鎮巡檢司的功能也從最開始的j性質轉而退化成了cs。
跟鎮子上的地主老財聯起手來,真心是把漁民佃戶往死裡壓榨。
而現今夾倉鎮的稅務機構雖然依舊是在收稅,卻絕對不會把漁民往死裡逼,光是交錢交物漁民可自行抉擇,那就幫了他們多大的忙啦?
朱明時候交稅可一律都要用銀子的,光是這一點就難為死了漁民們了,都不知道要被那些奸商們從中克扣多少勞動所得。
而現在呢?拿醃製好的鹹魚就能去頂賬。因為再多的鹹魚,供銷社都能賣出去,軍公教體係也都能派發出去。
可是當秦朗冒著寒風,踏入夾倉鎮附近的小村落,看到百姓們吃的晚飯後,人還是沉沒了。
“沒糧食嗎?”
“不應該啊。”
明末普遍飲食規律就是一天兩餐,所以下午四點鐘冒起炊煙並不稀奇。可叫秦朗不解的是,眼前的這家人,怎麼晚飯就是一鍋稀粥?
哪怕這稀粥並不真的稀可見影兒,但也不至於這樣吧?
陳朗用勺子攪了下大陶罐裡的粥水,有紅薯,有土豆,有糙米,有蘿卜,還有剁碎的菜乾和……,應該是剁的更碎的鹹魚。
這樣兒的雜粥,就是滿滿的一大海碗再配上兩個雜糧餅子,怕都不足以填飽眼前婦人的肚子。
秦朗選中的這家人裡,隻有婦孺小孩在家,男主人和他的長子兩個成年男丁都去縣裡出工了。這也算是秦朗治下的“徭役”了。
出工的民夫收入雖然不高,而且還隻能得到糧食、布匹、鹽之類的實務,但政府可是管飯的。生病或者死傷之類的,上頭也全都包了,且還有準對性的撫恤政策。
可以說是吊打了朱明十條街。
因為在朱明一朝,或者說是此前的曆朝曆代,徭役這東西都是百姓無償奉獻的。非但一分錢拿不到,還要自帶乾糧。所以這倆字能與稅賦相提並論,絕不是沒有緣由的。
雖然張居正一條鞭法之後,將田賦和各種名目的徭役合並一起征收,同時將部分丁役負擔攤入田畝。將過去按戶、丁出辦徭役,改為據丁數和田糧攤派;賦役負擔除政府需要征收米麥以外的,一律折收銀兩;農民及各種負擔力役戶可以出錢代役,力役由官府雇人承應;賦役征收由地方官吏直接辦理,廢除了原來通過糧長、裡長辦理征解賦役的“民收民解”製,改為“官收官解”製。
從某種程度上說還真的有益於百姓,減輕了不少人家的負擔。
但那都是癡心妄想。
及至崇禎末年,一切早就亂的跟花瓜一樣。
很多地方不但銀子要收,徭役百姓也一樣要服,萬千草民不把老朱家罵的狗血噴頭才有怪。
然後他們在秦朗治下,可不就覺得一百個順心一千個滿意麼。
女主人頭發已經花白,滿臉老像,看著比後世五六十歲的人可老多了。但按照她的年齡,從她大兒媳婦的歲數看,她頂多四十歲,甚至都有可能還不到四十。
“有,有糧食。”
她還沒認出秦朗是誰,但看秦朗的穿著,和秦朗身後跟著的人手,以及外頭一匹匹健馬,不用想就知道這是個貴人。
“有糧食怎麼就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