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寧姝起了個大早。
她讓青繡為她梳了個方便又成熟的烏蠻髻，裡麵穿著月白交領中衣，外麵是一件桃花雲霧煙羅衫。
身上沒有任何首飾，就連脂粉也隻是輕輕拍了一點，隻有口脂紅紅的，讓人看起來便覺得她氣勢很足。
除了看診之外，寧姝還吩咐人熬了兩大鍋粥以救濟乞丐。
一大早，宰相府門前便擺好了桌子椅子、幾大筐藥材、一口大鍋和無數的碗筷。
從宰相府門前路過的百姓們紛紛議論不已，想要知道出了什麼事。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宰相府門前圍著的人越來越多。
等到寧姝出來，外麵已經圍的裡三層外三層的了。
“諸位，請靜一靜。”寧姝點點頭，便有一個小廝抄著大嗓門喊了起來。
百姓們聽到人說話，便自覺的不再議論。
寧姝見百姓安靜了，便輕輕咳了一聲“諸位，我是宰相府的大小姐，裴元瑤，因著小女子之前在鄉下學過一些醫術，所以今日便想著造福百姓，為那些沒錢看病的人免費治療。如果有需要的人，可以在那邊先排隊，待小女子把脈之後，自行去一旁領取藥材。”寧姝說完，便坐到了最前麵的一個椅子上。
她麵前的桌子上擺著筆墨紙硯和一個脈枕，一條手帕。
雖然寧姝已經坐下了，可還是沒有一個人上前，大多都在觀望。
“她一個小丫頭，能行嗎？”
“雖然是宰相女兒，仗著自己看了幾本醫書就得意洋洋，拿人命開玩笑？”
“就是就是，擺的倒是像模像樣。”
類似的話數不勝數，寧姝不氣也不惱，她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
“如果大家不相信我的醫術，也可以在旁邊觀望，那邊還有剛剛熬好的米粥，若是諸位餓了，可以拿著碗讓小廝盛。”
此話一出，有一多半的百姓都跑去盛粥了。
他們起的早，早飯也沒吃多少，更何況這免費的，不吃白不吃。
可去了一看才發現，那米粥稠的很，一大碗米粥裡都是米粒。
這下想要喝粥的人更多了。
寧姝看著他們，還是沒有生氣。
這時，一個胡子花白的老人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他坐到了寧姝對麵的椅子上。
那些百姓沒注意，隻有寧姝依舊笑著“老人家，我先為您診脈。”
那老人點點頭。
寧姝隔著一層手帕輕輕的將手覆上去。
過了好一會兒，寧姝微蹙著黛眉，又重新把了脈。
良久，她鬆開手，拿下了帕子“老人家，依我看，您……沒什麼疾病。”
“你再仔細瞧瞧。”那老人手沒動，依舊在脈枕上放著。
寧姝不得已又重新放好帕子。
這次她不僅把了脈，還看了舌苔和眼球，將需要檢查的都看了一遍。
“您是不是一到未時或申時就開始發熱，夜間會出很多汗？”
“正是。”那老人點點頭。
“那……”寧姝站起來，走到了老人的身前，她輕輕按壓老人的腹部，“這裡是不是很痛？”
“然也然也。”那老人還是點頭。
寧姝的眉頭皺的更狠。
“平常會惡心嘔吐嗎？”
“也會。”
寧姝看他舌苔發黃，舌邊有淤斑，心中便有了計較。
這很像完顏玥書中所寫的“肝癌”一症，不過書中說這也分早中晚期的，若是早期還好說，可若是……
她自己又沒辦法確定，實在不好開藥方。
那老人見寧姝隻皺著眉，也不催促，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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