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水,外麵還有四個。”中年男人很能控製情緒,心底的喜悅隻泄露出那一絲,下麵立刻就變回了冷冰冰的機器人。
“滴·······”
手機響了一聲,屏幕一亮,傳過來一張圖。手機屏幕被切割成四塊,四個監控畫麵裡有四個鬼祟的身影。
不過這張圖隻是單純的圖片,不是真的把四個監控攝像頭裡麵的動態畫麵轉移了過來,更沒有注明了那些監控畫麵究竟是在什麼位置。圖上唯一有價值的,是時間。畫麵的截圖時間,僅僅比現在早十秒鐘。但是在現在這種緊迫的狀態下,這提前的十秒鐘也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價值的。
誰知道外麵拿槍的人四個人在這十秒鐘裡麵前進了多少米,做了哪些事情,堵住了哪幾個關鍵的節點?
不過陳觀水畢竟是陳觀水。超頻狀態下高速運轉的大腦,憑著房間裡麵牆上的一張樓層疏散逃生平麵圖,再加上以前看過的那些公共場所裡麵監控攝像頭的分布情景,再加上眼前的四個畫麵裡麵的背景、角度、光線和一些細節,“砰”的一下,僅僅是百分之一秒的時間,一個純粹由線條勾勒出來的樓層立體圖形在陳觀水的腦子裡跳了出來。
四個紅點,被標注在立體圖形之中。十秒鐘的時間,紅點最大可能的移動範圍被用危險的黃色渲染出來。現在病房外麵躺倒在地上的屍體,是影響一切變量的最大的不確定因素。
電話對麵的中年男子沒有浪費任何的時間,他繼續用那種冷冰冰但又急促而清晰的聲音說道“他們是日本人。”
陳觀水眼睛一凝,紅點的危險程度立刻調到了最亮。
既然是日本人,那剛才殺掉的兩個,自己就不需要有任何的負罪感了。
“他們都殺過中國人。”
陳觀水反而是笑了。既然是殺手,那自己就更不需要愧疚了。
“他們的背後勢力很大。”
陳觀水一曬,勢力如果不大,怎麼會敢在陸軍華東總醫院這樣的軍事管理區裡麵動手?怎麼會敢主動攻擊荷槍實彈的保衛士官?前麵衝進來的殺手拿的是麻醉子彈的槍,後麵死掉的這個,手裡可是真正的手槍啊!
“現在劉濤很不安全,我們需要你。陳觀水,請保護她逃出醫院。”
沒有一個字浪費,沒有去糾纏劉濤身上的秘密,沒有去講陳觀水打電話主動找他們是為了什麼,也不去在意陳觀水斷了一條右邊的小腿,怎麼去保護劉濤,又怎麼幫助她逃出醫院。什麼都沒有去講,而是直接把所有的問題都砸在了陳觀水的手裡。
陳觀水覺得很刺激。
這樣的感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觸摸到了。六年前,自己就是這樣從平靜安穩的生活中跳躍下激蕩的河流。看不見付出的報酬,看不見自己的價值,卻義無反顧。遍體鱗傷,卻甘之如飴。
陳觀水先摸了下被吊在眼前的右腿。還好,早上被發瘋的宋平砸斷的時候,隻是嚴重骨裂,而不是粉碎性骨折,現在包裹在厚厚的石膏裡麵,過去了這麼長的時間,感覺已經好多了。
“劉濤。”
陳觀水喊了一聲。
“啊?!···”
劉濤被嚇的跳了一下。兩隻手交叉抱著胸前,擠的胸從兩邊溢了出來。她的眼睛看著陳觀水,就像是在看一個外星人,而且是“寄生獸”那種恐怖至極的外星人。就像是有一顆從外宇宙降臨的種子,落在了陳觀水的身上,寄生發芽,讓他從以前自己很熟悉的一個都市底層宅男,一躍就變成了眼前輕鬆用兩顆蘋果殺死兩個人的冷酷殺手。
劉濤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已經不能再跳動了。那些人說,在這個醫院裡有著一個他們看不懂的人,他可能是東海市現在唯一一個有能力保護自己並且可以幫助自己揭穿一切黑幕的人。因為對他們的信任,所以劉濤自己跳了進來。但他們沒有說,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一個可以用碾死螞蟻一樣的輕鬆心態就殺死兩個人的變態狂人。
劉濤的手在抖。
陳觀水在笑。
如何能夠不清楚?擁有力量的自己,注定不容於正常的人群,必然會像所有異能電影裡麵展示的一樣,不是先知,就是魔鬼。但不變的,永遠是凡人對力量的恐懼。
劉濤她是在怕我。
“劉濤,把那邊的輪椅推過來。”陳觀水指著房間一角的電動輪椅。
高乾病房就是高乾病房,電動輪椅都是標配。而且看造型和附件,還不是一般的普通貨色,上麵甚至還配著一個平板電腦。
電腦很不錯,裡麵有醫院的地圖,也有各棟樓的平麵圖,各個科室的分布圖。甚至還有無線連接,有手機卡,有話費,有流量。
不過高乾病房也有不好的地方,所有可能帶來危險的東西統統都被取締了。陳觀水在房間裡轉了一圈,也隻找到一把刻水果皮的不鏽鋼小刀。小刀很小,隻有二十公分長,甚至連刀刃都是做在中間的空槽裡。
但有一把刀,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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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第二張圖傳了過來。
還是一分為四的畫麵,但是四個方格裡麵全部都是雪花。
槍聲在這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