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之星遊艇,現在已經航行到了倭國九州島的南端,正在通過大隅海峽。
後方東海市爆發的事情,遊艇上的眾人也都實時接到了通報。
杜草昧一直在修養,拿到了報告,也隻是簡單掃上一眼,丟在一邊。不管是昨天下午章副總理和其他那些高級官員發來的措辭嚴厲的指責,還是船上林千軍那五個人的刁難,杜草昧一直都是閉口不言。做決定的是他杜草昧,放開陳觀水的也是他杜草昧,知道陳觀水肯定會做出一番轟天動地大事件的仍然是他杜草昧。
但是,他杜草昧何曾害怕過什麼?
你們,又到底害怕著什麼?
梁不惑曾經為陳觀水起過一卦,說他是不沾無辜者之血的聖徒!因為他陳觀水在五年前誤殺了他杜草昧的嫡親妹妹,杜安琪。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還沒有招攬陳觀水,還是在十月十三日的白天。杜草昧曾經想著第一時間就把陳觀水挖出來,把他碎屍萬段,把他所有的家人統統扔進地獄,去為自己的妹妹和自己這五年苦苦搜尋仇人的煎熬陪葬。
仍然是梁不惑為當初的事情起了第二卦,說那是伯仁之怨,怪不得陳觀水。那天晚上,陳觀水要殺的是韋文龍,而且已經殺掉了,在處理屍體的時候被杜安琪發現,然後那些暴徒襲擊杜安琪的時候陳觀水就沒有伸手。陳觀水做的事情,是在杜安琪死後,把那三個暴徒又殺掉了,然後去救了被綁架即將被殺的莊晚晴!接合卦象和杜草昧五年來搜集到的資料,梁不惑給出了一個杜草昧根本就無法接受的真相!
陳觀水。
杜草昧在走進葉冰雲的彆墅之前,想的人隻有陳觀水。陳觀水的強大,陳觀水的神秘,陳觀水的鋒利,陳觀水的肆無忌憚,都是杜草昧現在最想要的人,但是陳觀水卻又是自己的仇人。
杜草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那個時候下定所有的決心,真正的去拋棄掉所有一切的想法,真正的去賭,去賭梁不惑對陳觀水的判詞,是對的。然後,現在,杜草昧贏了。
摧毀費玉倫集團留下的兩個最重要的據點,挖出費玉倫集團積累了十年以上的那些證據和照片,殺死宋玲玉這個關鍵女人,然後左衝右突,肆無忌憚,直到三個小時之前摧毀倭國領事館,把那裡麵自己一直很想殺卻一直都不能下手去殺的人統統殺光。
大快我心!
幾分鐘前,更是在浙江外海前沿荒島上,真正的證明了他是一個“超人”。一艘三千噸的倭國潛艇,一隊阿梅瑞肯合眾國的武裝特工,徹底破開了現在的棋局。
梁不惑推開門走了進來。
“噓···”
梁不惑豎起一根指頭,示意杜草昧不要說話,不要吵醒旁邊沙發很儘職但還是困的睡過去的小護士。
“杜哥,我剛去負二層的酒窖拿紅酒喝,你什麼時候把門鎖換成必須要你指紋瞳孔才能打開的啊?”
梁不惑說著廢話,腳下撬開了杜草昧病床輪子上的卡筍,推著病床輕輕的就去了大廳一端去下層的電梯。
杜草昧看著梁不惑,梁不惑笑著看著杜草昧。兩個人都不說話,就這樣安靜的坐著電梯下到了負二層,去的卻是保險室。專門用加厚鋼板製作,配備發動機,甚至可以脫離船體成為獨立的小型船隻的保險室。
前腳梁不惑關上了保險室的門,後腳外麵響起了歡快的機槍聲和劇烈的爆炸聲。
“抱歉,杜哥,我隻能救你一個人。再救一個,卦就不靈了。”
梁不惑抬頭仰望著頭頂的鋼板,不去看杜草昧的眼睛。
外麵的海上,不知道是從哪裡圍上了四艘武裝漁船。架在船板上的大口徑機槍瘋狂的掃射,橫掃了水線以上的所有艙室,撕裂了所有東西。數十名武裝分子,拿著各種大口徑的武器,站在船舷邊,向著海洋之星上集火發射。
誰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譚仙客的越野車在開出思南鎮不久,僅僅向著西北開出了十五公裡,就在範橋鎮郊外被躲藏在路邊的一輛警車堵住了。
一發榴彈,一發催淚彈。
譚仙客被逼著在路邊一個修車場地上停下了車,不得不丟掉了手裡的武器,舉起雙手,推開車門,走下了車。
迎接他的,不是冰冷的手銬,反而是呼嘯的子彈。
“砰·砰·砰·砰·”
譚仙客僅僅能斜著撲出一點身子,擋住了射向後車廂的那枚霰彈。
血花湧現,死亡降臨,走下警車的兩名警察冷笑著,準備繼續射擊。
“滑···”
後車廂的門反而是自己拉開了,向後麵拉開了一個口子。
“砰·砰·”
然後他們就被得到子彈補充的鬆間渡十郎擊斃。
軟軟的丟下了槍,鬆間靠在香島美津子的身上,無聲的笑著。可能也就是譚仙客這樣的菜鳥才會被外麵的“警車”和“警察”騙住吧?河東新區的警察局,統一的都是德國大眾的車型,什麼時候會有一輛倭國豐田的警車的?難道不知道東海市反倭的情緒早就滲透進了政府,領事館的經濟參讚天天都在為撬動東海市政府的各種公務采購抓破了頭?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再說,中國的警察什麼時候配備雷明頓870霰彈槍的?身上掛著的各種武器都是似是而非!
但是,這已經是自己最後一步了。
鬆間摸了一下身邊仍然在哭泣的女孩的小臉,想想自己的女兒如果長大也可能是這個樣子美麗吧。就為了這個理由,自己就必須站出來,去救出她的。
但是,自己還是要死了啊。
愛子,我來了。
在譚仙客倒下的那一個刹那。
劃破天際,陳觀水站在遙遠的一千二百公裡之外,看到了。
那種極致悲傷的情感究竟是什麼?
那個不知所措的靈魂到底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