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三個人麵麵相覷,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愁緒。
晚上,薑嘉珆開車回父母家吃飯。
“宴舟回來吃嗎?”薑母在廚房裡忙著炒菜,抽空問了句。
“來的,他讓我們儘管先吃,彆等他。”
“那怎麼行,總不能讓他吃剩菜剩飯吧。”薑母不讚同地睨了她一眼,“你們倆餓的話,吃點彆的,等宴舟來了再開飯。”
“哦…”薑母一發話,薑嘉珆不敢不答應,隻是對著薑父做了個鬼臉,逗得薑父哈哈大笑。
“你們倆是不是在編排我?”薑母端著碗忽然出現在廚房門口,嚇了薑嘉珆一跳。
“哪兒敢啊,我在跟我爸說笑呢。”她搪塞了兩句,哄得薑母重返廚房。
賀宴舟今天下班還算早,又搭上了蔣明鬆的順風車,六點多就到家了。
一家四口熱熱鬨鬨地坐下來開始吃飯,薑嘉珆隨口問了句,“對了,爸爸,你放假前去醫院檢查了,張主任怎麼說啊?”
薑父和薑母的臉上笑容一滯,賀宴舟也頓了頓。
薑嘉珆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哦,”薑父率先開口,“就老樣子,繼續吃藥打針,定期複查。”
“是嗎?”她忽略心底浮現的不安感,彎起眉眼,“那就好。”
賀宴舟搭在腿上的手指不自覺地動了動,他心想,他老婆沒那麼好騙。
果不其然,剛到家,薑嘉珆就斂著眼問他,“我爸爸的檢查結果,你是不是知道?”
“情況是不是變差了?”
她的語氣不算咄咄逼人,卻容不得半點虛假。
“嗯…”賀宴舟伸手撐住她,扶著她在沙發坐下。
薑嘉珆心尖突然一緊,呼吸也變得急促,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平複好情緒,“那是怎麼樣了?”
“我看了報告,爸是右肝多發病灶,前期雖然經過了介入和粒子植入等手段的治療,也的確有了效果…”
賀宴舟喉結微滾,告訴她這個事實,“但這次核磁的檢查結果是,原來的病灶仍然富有血供,甚至範圍也較之前略大了些。”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她瞬間反應過來,“是在陽台打電話的那天晚上?”
“嗯。”
薑嘉珆擠出一抹苦笑,“所以你們全都知道,就瞞著我一個人嗎?”
“嘉嘉…”
他剛想開口,便被她打斷,“你們都是為了我好,我知道。因此,我也沒有任何理由對你們生氣。”
“但我是除了是一個準媽媽之外,我也是女兒,有義務承擔起為人子女的責任。”
薑嘉珆看起來很平靜,可賀宴舟隻覺得心疼。
他不再克製自己,緊緊地將她摟在懷裡,順著她的脊背輕撫,“我明白了。”
是他太過於小心翼翼了,自以為是地將她納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卻忘了她並不是生長在溫室裡的花朵,麵對挫折也有她堅韌不屈的一麵。
賀宴舟閉了閉眼,喃喃道“對不起,嘉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