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雕部落的位置在哪兒,有多少戰士,拓跋又是個什麼樣的人?”
龐統一連問了很多問題,閻柔整理了一下思路,一一說來。沈友一直沒說話。龐統問的這些問題有一部分是他知道答案的,龐統自然也知道,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他們對閻柔沒什麼信任了,必然要重新確認他是否可信,有沒有假消息。
他有些後悔。閻柔與太史慈親近,他是早就知道的,應該防著他才對。如果早知這些事,今天這個會就不能讓閻柔參加,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進退兩難。
這些幽州人,著實可惡。
龐統來回踱了兩步,又在閻柔麵前停住,轉頭看著他。“如果都督支持樓麓,提脫會不會鋌而走險?”
閻柔不假思索的搖搖頭。“不會,就算提脫願意冒險,拓跋鋒也不會冒險,以他的實力,還不足以和我吳軍正麵交鋒。沒有拓跋鋒的支持,提脫隻可能脫離白山,去草原上與拓跋鋒會合,絕無挼虎須的可能。”
“那好,你讓樓麓來。”
“讓樓麓來?”閻柔有些遲疑。“都督……願意支持他?”
“不。”龐統一口否決。“是否接受烏桓人的稱臣,隻有吳王才能決定,其他人都沒有這個權力。讓樓麓來,多帶禮物,去洛陽,向吳王稱臣。”
閻柔不解其意。沈友也覺得奇怪。龐統這句話是在敲打閻柔,讓他不要一心想著讓太史慈立功,這一點他可以理解,但是烏桓人的衝突迫在眉睫,這時候讓樓麓去洛陽,樓麓豈能答應。
“他若是不肯去洛陽,那就是拒絕稱臣,就彆怪我們不管他的死活了。”龐統笑笑。“到時候提脫勾結鮮卑人,攻擊白山,我們可不管。”
閻柔眨眨眼睛,考慮了半晌,明白了龐統的意思。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他現在彆無選擇,隻能配合。他轉頭看向沈友。
“都……都督?”
沈友也明白了龐統的意思,不禁莞爾。龐統真是越發老練了,順水推舟地修改了計劃,為提脫和拓跋鋒挖了個坑,又迫使樓麓稱臣,將閻柔為太史慈準備的功勞收入囊中。
“就依軍師之計。”沈友舉起酒杯,淺淺的呷了一口。“若是樓麓不肯來,或是禮物不夠豐厚,可彆怪我翻臉不認人,三路大軍,兩萬精騎,會將白山踏成血泥。”
閻柔打了個寒顫,躬身應喏。
——
第二天一早,閻柔便起程趕回寧城,隨即便去了白山,麵見難樓父子。
聽完閻柔的轉述,難樓知道自己沒有太多選擇。比起鮮卑人,近在咫尺的吳騎更可怕,尤其是那兩千甲騎,不論鮮卑人還是烏桓人,都沒有正麵交鋒的資格,必敗無疑。
以前沈友不想找他麻煩,還可以相安無事。現在沈友準備好了,他想躲也躲不掉,除非他和鮮卑人一樣躲到草原上去。可是他老了,也習慣了這種定居的生活,受不了那種遷徙的苦。
難樓讓樓麓帶著豐厚的禮物,隨閻柔趕往桑乾城。為了配合沈友的誘敵之計,他故意放出風聲,說沈友仗勢欺人,逼著樓麓去見,還索要大量財物。他迫於形勢,不得不委曲求全。
風聲一出,不少部落大人很生氣,隻是敢怒不敢言,而提脫則心中暗喜,加緊了串聯,並給拓跋鋒送出消息,讓他做好增援的準備。他會儘可能的攪黃這件事,屆時難樓麵臨沈友的逼迫,很可能會將位置傳給他。就算難樓不肯,他們也可以聯合其他部落,強行奪取白山。
拓跋鋒就在彈汗山,收到提脫的消息後,很快回複,並帶著大軍趕到提脫的部落,準備襲擊白山。
就在提脫和拓跋鋒磨刀霍霍的時候,樓麓趕到了桑乾,麵見沈友,經過一番激烈的交鋒後,談判破裂,樓麓被沈友扣押。白鹿部落的鹿破風聽到消息,匆匆趕往桑乾城,要求沈友立刻釋放樓麓,結果沒談成,一怒之下,鹿破風儘起族中精壯,向沈友宣戰。
消息傳到白山,提脫大喜,隨即麵見難樓,要求難樓向沈友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