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米蘭達,你暑假有收到過什麼傳單麼?”
“嗯什麼傳單?”
霍法指著報紙的角落。
“半人教會。”
米蘭達側著腦袋讀完了那一條招聘信息,皺起眉頭仔細思索了片刻,搖搖頭。
“我沒有,但具體有沒有,我也不確定。”
“啊?”
“驚訝什麼,我暑假有四分之一的時間是沒有意識的,特彆是出門遊曆的時候,有可能米勒見過。你要問他麼?”
霍法搖頭閉嘴。
他現在並不想見米蘭達的另一個人格。
收拾完東西,兩人穿過馬路來到街對麵的麻瓜酒店。米蘭達住的地方是四樓,這是一間普通的標準間,很乾淨。有兩張床,看起來米蘭達也是剛來住不久。
米蘭達並沒有太多女孩子的自覺,可能她年紀尚小,也有可能是受到另外一個人格的影響。有時候她大大咧咧的和男生一樣。
洗完澡,兩人稍微聊了一會天後,米蘭達就困頓地在自己床上睡著了。
霍法則直直地躺在柔軟的被子上,頗有些不習慣床的軟度。屋外不知何時開始了刮風,並時常發出奇怪的嗚嗚聲。下麵有一些不是很結實的塑料頂棚在劈裡啪啦作響,這又不像是暴雨來臨前的風暴,這就是普通的刮風,卻又好像是某個人在哈哈大笑的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九月一日。
淩晨。
米蘭達四仰八叉的躺在隔壁的四柱床上,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偶爾會有一兩聲夢囈。
霍法看著自己的手表,表盤嘀嗒地響動。
他心裡數著時間,心想再過不久,麻瓜界中的德國就會閃擊波蘭。
史上最恐怖的戰爭就會在這一刻,拉開序幕。
突然,巴塞羅納屍山血海的一幕湧入他的大腦,讓他有些焦慮。他彈簧般從床上坐起,抱著膝蓋看向窗外的夜色。
四麵萬籟俱寂,天空黑漆漆的一片,隻有偶爾會有夜間裝貨的車輛從樓下跑過。那一瞬間的車燈會把霍法的影子投射在天花板上,拉長旋轉,然後消失,回歸黑暗。
這一刻,霍法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絲毫不以個人的意誌為轉變。他似乎,並不能改變什麼。
就這麼坐了不知道有多久,中途可能經曆了一些迷迷糊糊的夢境。
直到米蘭達使勁地晃著他的肩膀,他才醒轉過來。
“你就這麼坐了一晚上?”
黑暗中,米蘭達已經換完衣服了,她穿著白色連衣裙站在霍法身前,問道“沒睡好?”
霍法揉了揉眼睛,看看手表。時間卻是早上6點半了。
不知為何,外麵陰風陣陣,黑得就跟夜裡12點一樣。按理說九月的天,六點半已經全亮了。
米蘭達把衣服遞給霍法,說道“我們該去國王十字車站了,這裡離那兒很遠呢。”
“謝謝。”
霍法接過襯衫,嘟囔地往自己頭上套。
“這天氣有夠古怪的。”
米蘭達坐在床邊,一邊往腳上套著襪子,一邊打著哈欠說道“也不知道在車站能不能看見那位萬事通。”
收拾完東西,霍法幫米蘭達拎了一個箱子,兩人匆匆地走出旅館,趕向國王十字車站。
這個年代的倫敦是真正的霧都,兩人搭乘地鐵來到國王十字車站的時候。天色稍微放亮了一些,但依舊遍布著濃霧,道路模糊得就像海市蜃樓一般。
“奇怪,我從沒見過這種天氣。”
米蘭達抬頭說道。
“你要變身了麼?”
霍法看著天,玩笑地喃喃道,變身是指米蘭達切換到她身體內的另一個人格。
米蘭達凝重地搖搖頭,“這天氣有問題,米勒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安。”
“你能和它溝通了?”
“偶爾,特殊情況下。”米蘭達低下頭。
“走吧。”
進入車站後,這裡忙得就和一團漿糊一般,無數行人比肩接踵。
突然,米蘭達肩膀撞了霍法一下。
“看。”
順著她的手指,霍法看到了兩個修長的身影,在霧氣中朦朦朧朧的,大約是一男一女兩個成年巫師。
那兩個成年巫師應該是送孩子來上學的,因為他們中間有一個細小的身影,女巫蹲了下來,不停的和自己孩子叮囑著什麼。
“看什麼?”霍法不解。
沒等女孩回答,那個細小身影一回頭,推開了自己的母親,眨眼間衝破了濃霧。
霍法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
“哈!”
一隻拳頭衝出濃霧,在自己眼前放大,唰的一下停在了離霍法眼睛一毫米的地方。
拳頭移開,霍法看見一個銀色頭發,擁有著藍色幽魂狀眼睛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