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後天就要關閉了,他卻失去了所有的線索。
也許他根本不應該管這些破事,應該他應該離開霍格沃茨,去美國找喬伊,找因鐸,在那邊混個工作。也許他應該出去,每天毫無意義的探索秘境,成為一個兜裡塞滿寶貝,到處晃悠的浪子
可下一秒,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中斷了他的幻想。
他以為是阿格萊亞又回來找自己,於是便一抖肩膀,甕聲甕氣道“彆煩我,明天再來。”
可手的主人卻輕聲說道“明天是一個很危險詞,巴赫。”
不是阿格萊亞,霍法一驚,立刻坐起來,回頭一看。
卻發現床邊站著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他帶著半月型的眼鏡,有著赤褐色的胡須,阿不思鄧布利多不知道何時進了自己房間。
“鄧布利多教授,有有事麼?”
“我暫時是拉文克勞院的院長,我來看看受傷的學生。不可以麼?”
鄧布利多在霍法床邊坐了下來。
“你感覺如何?”
“還行。”霍法乾巴巴地說。
“真的麼?你瘦得就像我弟弟養的山羊,他經常出去喝酒,一醉就是很多天,導致山羊沒有東西吃。”
鄧布利多的打趣讓霍法嘴角勉強扯了一下,他低聲問道“教授,學校真的要被關閉了麼?”
“大概吧,魔法部昨天的批文已經到了,月底全體學生就要撤離這所學校了。我說服了威森加摩的那些人不要牽連到學生,他們相信了我。”
鄧布利多淡淡說道,“不過,納稅人是不會允許一個戰爭犯校長治下的學校,沒有任何學校可以在這樣的信任危機下繼續開辦下去。”
他平靜的話讓霍法嘴巴有些發苦,如同吃了一打苦瓜皮。
沉默了片刻後,霍法忍不住問道
“您也認為是這樣麼?您也認為迪佩特校長是半人國王麼?”
“你想聽真話?”
鄧布利多問。
“當然。”
“我不這麼認為。”
鄧布利多搖搖頭“我和阿芒多共事二十多年,他也許迂腐刻板,也許不夠謙虛,有些自大傲慢,但他從未做出任何對學校不利的事情,學校是他的一切。”
霍法瞪大雙眼。
鄧布利多頓了頓,歎息道
“但是在確鑿的證據前,我的語言都是蒼白的,他私自研究構裝技術,私下進行人體改造試驗。除非找到真實原因,否則,他必然會被關進阿茲卡班,直至被攝魂怪吸乾靈魂。”
頓了頓,鄧布利多問道“霍法,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霍法有氣無力的說道“為什麼要問我,我能做的都做了。”
“因為你是一個拉文克勞,拉文克勞總是具有常人難以企及的智慧,不是麼?”
“拉文克勞?難以企及的智慧”
霍法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明白,一點都不明白。”
鄧布利多“不明白什麼?”
“我為什麼在拉文克勞?你看看我,我像是具備拉文克勞口中的過人智慧的人麼?”
霍法自言自語道說道“我應該在格蘭芬多,不是麼,所有人都覺得我是格蘭芬多。”
鄧布利多沉默了,他擠出幾道抬頭紋,看著霍法。
“抱歉我不能苟同你的觀點。”
“什麼。”
你還記得,去年我和你單獨聊天的時候麼?
“孤兒院?”
“醫院,你和喬伊一起受傷那次。我們也是這樣麵對麵。”
“那又怎樣。”
“一開始,我也曾懷疑過你為什麼不是格蘭芬多,因為你看起來是那麼像。
可當我說要學校要開除喬伊的時候,你說,我不能通過結果來判斷起因的對錯。那時,我就知道拉文克勞比格蘭芬多更適合你。
霍法,你擁有一個真正拉文克勞的潛質,這種潛能恕我直言,是格蘭芬多無法具備的,那就是公正,你應該相信你自己。”
“公正有什麼用?”
霍法聲音低不可聞。
“我的本意是想讓周圍的朋友生活得更加安全,我想保護彆人。但到頭來,我什麼都改變不了,我又怎麼會具備拉文克勞的智慧?
“啊。”
鄧布利多用一聲感歎打斷了霍法,他靠在椅子上,露出了緬懷的神色“拉文克勞的智慧。對了,你覺得什麼是智慧?霍法。”
“強大,多智,運籌帷幄,能夠看清一切迷霧。”
霍法毫不猶豫地說道。
“哈哈哈哈~”
鄧布利多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他一邊笑,一邊抬起眼鏡揉著眼皮。那表情看得霍法一愣一愣的。
“霍法呀霍法,你說得那是一種工作,一種麻瓜科學家或者軍師的工作,那不是智慧,那隻是腦子比常人好使一點罷了。”
“難道腦子好使不是智慧?”
霍法無法理解。
鄧布利多搖頭“你覺得,亞瑟王很聰明麼,還是你覺得,拿破侖很聰明?”
霍法瞪大眼睛“難道不是麼?”
鄧布利多用修長的手指點了點霍法的胸口,聲音低不可聞
“不要被表象迷惑,智慧是一種沉澱,是一種折磨,是一種責任。然而,最重要的是,智慧是一種選擇。”
很多人,他們看見黑暗,於是便屈從於黑暗。
他們生活在黑暗中,得到利益後,便沾沾自喜,得到力量後,便想為所欲為,他們甚至把自己達到目的的手段稱呼為智慧。
但那不是智慧,那些是愚蠢,是生命的天花板。
一個真正智慧的人。並非是擁有多少金錢,多高的名望,多大的權利,抑或者多少魔法力量。
真正的智者,看見了黑暗,卻選擇了光明,即使那光明如同螢火般微弱。
那樣的人,才值得人們去追隨。一個被彆人需要的人,被彆人愛戴的人,能夠團結彆人的人,才是真正的智者。”
霍法看著鄧布利多指著自己心臟的手指,又看了看對方透明鏡片下清澈的藍色眼眸,一時間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鄧布利多握起霍法的手,將一塊硬物放在他的掌心“我想,也許你可以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