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上被軍官打出來的彈孔也不見了。)
霍法一個激靈,下意識脫口而出“彆開門!”
“彆開門?”學徒工鼻孔一翻。
“不開門垃圾你吃掉啊!去去去,彆妨礙我工作。”
說完,他不耐煩地推開霍法,果斷且隨意地扭開門,出門倒垃圾去了。
什麼都沒有發生。
外麵是空蕩蕩臟兮兮的餐廳後巷,隻有成排成排的綠皮垃圾桶,沒有成隊的士兵,沒有ss上校,也沒有的黑巫,酒店後廚隻是酒店後廚。
“他們走了?”
霍法回頭納悶地說道。
臉色蒼白的克洛伊靠在角落,打著寒顫,臉龐上沒有一絲血色,聽到霍法叫自己,她置若罔聞,也沒有一點開心的意思,隻是癱靠在牆壁上,沉默得如同戒斷之後的癮君子,又像被渣男甩掉的癡心女子。
霍法試探性地走到她身邊,用看怪物的眼神謹慎打量著她,確定沒什麼危險後,他摸了摸對方的額頭。
冷得嚇人。
剛剛那澎湃而古怪的魔力波動已經消失不見,現在的克洛伊身上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魔力波動,如同一個麻瓜。
“你怎麼樣,還能走不?”
對方一動不動。
霍法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著麵前麵如同廢掉的少女,他本能地有些同情對方。
再加上害怕那幾個巫師去而複返,他拉起了克洛伊的胳膊,把她搭在自己的身上,一瘸一拐地離開了餐廳的後廚,來到了巴黎的街道上。
此刻巴黎的街道依然人來人往,車輛川流不息,遠處的埃菲爾鐵塔在夕陽下矗立,大片大片的樹葉被落日的餘暉點亮。天空盤旋的鳥群如歸家的遊子一樣棲息在走道、搖擺藤蔓、吊橋上,到處嘰嘰喳喳,一片祥和。
站在街道上遮眼看著夕陽,霍法心中那股淡淡的怪異感強烈起來,剛剛他們被關在房間裡的時候,時間差不多是中午,可現在,時間已經接近黃昏了。
難道是自己昏迷了三個多小時麼
想了會兒,他也沒什麼頭緒。
隻能搭著克洛伊繼續前進。
路過一家報亭的時候,他聽到幾個麻瓜正在路邊憂心忡忡地閒聊。
“我們社區有三家猶太人昨天被捕了。”
“你又不是猶太人,關你什麼事?”
“可他們都是我的鄰居,不忍心啊”
“想太多,滿街的德國士兵,你還想乾嘛?”
猶太人被捕,霍法下意識地扭頭看了看報亭。
果然,報紙上刊登著幾個大大的文字———巴黎境內的猶太居民將於二十九日之前轉移至固定聚集點。
霍法盯著那排字看了幾秒,隨後拿起報紙讀了起來,這份新聞大致就是法國在德國控製下迫害猶太人的一些具體政策。
本來這條新聞他早就在收音機上聽過,但看著看著,霍法卻突然汗毛倒立,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看完報紙,他開始迅速在報攤上翻檢起來,翻了半天之後,他探頭問了問報亭的老板。
“請問,這是今天最新的報紙麼?”
“哪天的報紙不是最新的報紙?”
報亭老板抽著煙,腿架在桌子上懶洋洋地說。
“那九月一號的報紙呢?”
霍法問道。
報亭老板詫異地把腦袋從一份成人雜誌後麵探出來“什麼九月一號?”
“九月一號的報紙,今天的報紙。”
霍法強調。
報亭老板吐了口煙圈“你神經病麼,買不買?”
霍法放下了報紙,搖搖頭。
“那就彆在這影響我做生意,我二十八號上哪弄九月一號的報紙。“
說完,他拿出一個雞毛撣子,惱火地揮了幾下。“去去去。”
躲開雞毛撣子,霍法此刻也沒了心情和路人一般見識,他神情恍惚地拖著克洛伊後退幾步,靠在了街頭的長椅上。
不對不對不對,今天明明已經是九月一日了,自己當初還因為這個時間沒有去上學小小地感慨了一下,怎麼會是八月二十八日。
他再也不能保持淡定,使勁地拍了拍克洛伊的臉“這是什麼情況?”
被拍臉的克洛伊搖頭晃腦地睜開眼睛,一副氣若遊絲的模樣,虛弱不堪。
但現在霍法也顧不上許多,抓著她的肩膀使勁晃了起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們究竟在哪兒?”
“彆晃彆晃”
克洛伊捂著腦袋,低聲細語。
霍法鬆開了手,過了好一會兒,克洛伊才恢複了一點元氣,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表,歎息一聲後沙啞說道“倒流”
“倒流?你在說什麼?”
“時光倒流,我們現在正在兩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