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修女嘴角抽搐,一雙鳳眼眯成了淩厲的弧度,她用不容置辯的口吻說道“彆貧嘴,回去吧,這麼晚彆讓你家裡人擔心。”
說完,她拉著克洛伊往修道院深處走去。
“等”霍法想讓克洛伊彆走。
換來的卻是中年女人不滿的回眸。
“你還想做什麼?”
霍法懸在空中的手慢慢的縮了回來,“你能讓我和她單獨說句話麼?”
中年修女嚴厲的看了他一眼,咳嗽了一下,“想說什麼都可以,為什麼要單獨說,在主的光照之下,一切都是透明的。”
她按住克洛伊的肩膀,沒讓她移動分毫。
霍法“”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中年神父,奧爾多,還有那群年輕的唱詩班修女。他們似乎很好奇他會說什麼。
說悄悄話都不讓,真是嚴格的潛意識。他歎了口氣,看著克洛伊蒼白的臉龐還有無助的雙眼,明白她的精神已經在這噩夢的折磨下,疲憊不堪了。
“怎麼辦”她嘴唇蠕動出幾個單詞。
“如無必要,勿曾實體。”
在潛意識的注視下,他用暗語叮囑道。
巴黎的夜色一如往昔。
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但凡看見他那古怪發型的,大多都捂著嘴偷笑著匆匆走過。
霍法站在泰卡爾修道院門口,看著遠處高聳的埃菲爾鐵塔。心想自己真是日了狗,這地方自己兜兜轉轉就是跑不出去。在克洛伊被修道院的人帶走之後,他和奧爾多也被修道院的人扔在了外麵。
一旁的奧爾多突然猛烈的咳嗽起來,他捂住了嘴巴,一邊咳一邊從他指縫中流出一絲絲透明的液體。
咳嗽完,他沙啞說道“剛剛你乾嘛答應那個女人,把勒梅小姐一個人留在裡麵,萬一她遇到什麼危險,怎麼辦?”
霍法驚訝道“你擔心她?”
“畢竟她救過我,在我的夢境。”
“想不到巫師居然還有良心發現的一天。”
“大概巴赫先生並不屑於了解德意誌民族的榮譽。”
“我倒希望他們都有你這樣的罪感。夢境和情緒有關,我不想做出任何刺激勒梅的事情。那修女不讓進,不代表我不能偷偷的進去。”
“你打算什麼時候咳咳”
他再度猛烈的咳嗽起來,一邊咳一邊吐水。
霍法指了指他的鼻子“有事沒事?”
“沒事。”他擦了擦濕漉漉的鼻子“可能隻是感冒了。”
“奧爾多,跟著格林德沃是沒有前途的。”霍法突然說道,他看著遠處的燈光“相信我,他壓根就不會在乎什麼狗屁巫師協會,更不會在乎你們的死活,他活著的目的就是要在世界散播虛無和痛苦。”
奧爾多愕然的看著他,“你說這個乾嘛?”
“相比於安克爾,你還算有點良心。跟我去英國吧,再在德國呆下去,你這點良心估計遲早會被屠殺和戰爭消磨乾淨。”
“難道英國就沒有屠殺了?說的像你自己很乾淨一樣,殺多米尼克的時候,可沒見你有一點手軟。”
“你自己分辨不出好壞?”
“抱歉啊,我可沒得選。”
“你有的選。”
“有的選?哼,我們被困在噩夢之中,生死難保,咳咳咳”他又咳嗽起來,咳嗽完,他說道“出都出不去就要來策反我,巴赫先生不愧是格林德沃大人的高徒,真會未雨綢繆。”
“倘若我找到線索,帶你走出夢境呢?”
奧爾多瞪大眼睛看著他。
霍法按住他的肩膀“奧爾多,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奧爾多抖掉了他的手,“先說你打算乾嘛?”
“我要去調查一些事情,可能要和你們分開一段時間,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我希望你能幫我保護好克洛伊勒梅,這對於你來說應該不難。”
“你相信我?”
“這件事事關我們生死。”霍法凝重說道“我有一些猜想,關於這場噩夢,如果你能幫我保護好勒梅,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帶你走出這怪異的地方。”
奧爾多看著霍法的眼睛,看了有足足有十秒,終於,他點點頭。
“隻有這一次,還是看在勒梅小姐的麵子上。”
霍法神色嚴肅“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這噩夢會千方百計的來撩撥人類的情緒,這是她的夢境,在我回來之前,你必須要保證她精神穩定。你可以做到麼,奧爾多?”
“我儘量。”
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