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旦，你瘋啦！”
“你就為了幫我出口氣，打了周正的人？”
茶樓內，沈念嚇得身體發抖，表情恐慌，他緊緊地抓住我的手，他的手，冰涼冰涼的。
“就......為了你？”
我凝注著眼前的沈念。
“你是我兄弟，他們欺負你，我這個做哥哥的不幫你出氣？”
“還有，什麼叫做“就”為了你？”
沈念還是無法理解我，一直搖著腦袋：“苟旦，我求你了，彆惹他們，為了我不值得，他們欺負老子，我賤賤地笑了笑，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事情鬨大了，我怕.....”
說道這裡，沈念盯了一旁的龍兒，龍兒則擔憂地盯了眼樓上。
樓上，躺著他們奄奄一息的父親。
男人，有了家室就會變得忍氣吞聲。
“沈念，我回來了，你們不用再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誰敢把腳踩在你的手上，你就砍他的手！”
“誰敢把腳踩在你的背上，你就砍他的腳！”
“咱們沈家的人，沒有懦夫！”
我極力地想要拉一把沈念，讓他重新變成一個男人，最好是能為我做事。
但是他麵對我激昂的說辭，卻也隻是懦弱地笑了笑。
他抬頭自卑地看了我一眼：“苟旦，我不像你.....”
他的話，讓我心一沉。
沈念以前不這樣......
一旁的龍兒也低著腦袋沉默。
家族企業，就剩下一座茶樓，還有幾家金店，金店也不過是幫周正洗錢的工具，一點錢都不賺，窮和破敗，讓龍兒跟沈念對自己徹底失去了信心。
沈念如此，龍兒也朝我勸解道：“苟旦，我知道你有本事，你終有一天會像你父親那樣，重整旗鼓，但我們不一樣，我們.......很平凡......”
“我現在，隻想跟沈念一起好好過日子，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湊錢去給我爹看病。”
龍兒說著說著，就低著頭，不斷地扣著手指，語氣也十分沒有底氣，她身上穿的，是普通的羽絨服，款式很舊，精致的五官因為沒有受到保養，臉上凍得起了乾皮，頭發也隻是簡單地紮了起來，魅力跟當年比起來，減退了不止一點點。
呼——
我長長地歎出一口氣。
我以為，我回來了，至少能為他們改變點什麼。
我以為，他們跟我一樣，心裡都長著一顆複仇的種子。
可是，沈臨風死後，我躲在山城，自由自在，無憂無慮。
他們，卻依舊留在蓉城，被周正壓榨，欺負，甚至在生存的邊緣掙紮。
報仇？
報仇能有活下去重要？
看著昔日的朋友，被拔掉了獠牙，剪掉了利爪，變成了一個隻想著過普通日子的“食草動物”我的心情很鬱悶。
身旁，林嘯也忍不住在我耳邊勸解道：“要不，咱們還是不要把他們牽扯進來？”
我低著頭，也開始思考。
哐當——
突然，茶樓的門，被人從外邊踹開。
“沈念，你特麼死定了！”
聽見這動靜，龍兒連忙將我們推到了樓梯下藏了起來。
門口，七八個人手持鐵棍，耀武揚威地闖了進來。
沈念跟龍兒連忙迎了上去。
“周嚴大哥，你咋來了？”
沈念卑躬屈膝得像個奴仆，那個叫周嚴的卻一點麵子都不給，直接掐住沈念的耳朵，硬生生地將沈念扯了起來，沈念像個被玩弄的小醜，踮著腳尖艱難地配合著周嚴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