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吸毒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去她的專屬賭窩裡麵吸毒。
我還記得那個地方。
就是當年陳虎捅了我一刀的地方。
刀哥很信任我,沒有任何猶豫,就朝爛尾樓開去。
事實上,他來找我,是最正確的選擇。
因為隻有我知道,這一家子的爛習慣。
就算他們死了以後,屍體發出腐敗的味道,我也能分辨出他們身上的臭味是誰散發出來的。
唯一讓我好奇的是。
苟聖,為什麼要偷刀哥的一百萬,然後帶著我媽去買毒品?
他就是這麼儘孝的?
那可真是個大孝子。
車上,黃飛虹捏緊了自己的衣角,神色緊張的他忍不住朝我問了起來。
“苟哥,苟聖他......”
“是不是有彆的男人了?”
聽到這句話,前排的刀哥差點沒把車子開到溝溝裡麵去。
他給苟聖當了這麼多年的老大,或許還不知道苟聖是gay。
我看向黃飛虹。
“你就這麼癡情嗎?非要找這麼一個爛人,全蓉城有那麼多的男人,放棄了這一個,你能擁有千千萬萬個!”
我開導著他。
隻是希望,他能在最絕望的時候,心裡能有個底。
把自己的希望,放在爛人的身上,本身就是一場豪賭。
而且還是一場輸得很慘的豪賭。
有些人就是喜歡追求刺激,但又不喜歡承擔後果。
我對黃飛虹的了解,也僅限於他是個gay這麼簡單了。
他的性格,他的家庭,他的愛好,我一概不知。
我也不想知道。
不過既然是生意夥伴,而且他還給我投資了第一筆金,所以我對他還是抱有一絲同情的。
“能從千千萬萬個男人當中,找到跟自己一樣性取向的男人,已經很難了。”
“能從千千萬萬個gay當中,找到自己最喜歡的那一個,就更加難了。”
“我不想放棄苟聖,除非他先放棄我!”
好一個癡情男兒。
我也不能說什麼,隻是拍了拍他的後背,表示同情。
滋滋——
刹車聲響起。
眼前破舊的爛尾樓出現在我的麵前。
抬頭看去,陰森森的樓裡,帶著一種貧民窟特有的氣息。
這種氣息,集窮,懶,癡,嗔,貪一體,就像是壓在窮人身上的五座大山。
永遠無法翻身。
“你們在外麵等著,我進去看看。”
為了不打草驚蛇。
隻能由最熟悉這片地區的我,進去一探究竟。
其實我已經不期待裡麵是一幅什麼場景了。
無非是我那被毒品摧殘得不成人形的母親,躺在賭窩裡沉迷在虛假的幻想世界當中。
我已經做好了,再一次將她送進戒毒所的準備。
我寧願自己,從未見過這個母親。
踏踏踏——
摸著黑,我緩緩走上二樓。
二樓的一角,坐著本地的流浪漢,他們隨意將幾張破棉被往牆角一搭,揉成狗窩一樣的形狀,然後滿足地躺了進去。
仿佛世界的繁榮都跟他們無關。
很不幸,我的母親,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員。
二樓的深處,最裡邊的狗窩裡,躺著幾個行屍走肉,地上散落著針頭,空氣裡還彌漫著古怪的化學氣味。
我捏著鼻子,踮著腳尖,走了過去。
我看見兩個熟悉的女人。
一個正是我的母親,另一個,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女人。
【作者題外話】:苟旦沈念龍兒分彆對應著:苟旦的爹沈臨風苟旦的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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