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重要的就是挑什麼樣的畫能引起對方的興趣。
陳陽不能直接問伯納德，這樣做的目的就太明顯了。
那可是個領事，萬一死在半路上，自己可能也會被牽連進去。
隻有不經意間露出的信息引起對方的興趣，這才能圓過去。
“阿福，倉裡有沒有什麼行貨...”抿了一口茶水，陳陽朝阿福問了一句。
“行貨，老板，您要古玩還是字畫。”阿福放下手中的雞毛撣子一溜小跑，趕緊湊過來。
自從汪副首輔那件事，阿福對陳陽可是怕到骨子裡了。
深怕這位老板不知道什麼時候一不高興把自己也給做了。
好不容易跟著老板賺了點錢，他現在也是買了小樓，娶了媳婦，還存了點小錢，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那可就太冤枉了。
“古畫吧，有沒有好點的...”
“古畫倒是不少，您坐一會兒，我去把細賬給您拿來。”阿福應了一聲，趕緊跑到後倉去拿細賬。
“老板，這是細賬，咱們倉裡剩的不多，還有二三十幅，”
“您要是覺著不夠，我讓方二爺來一趟，他們倉裡估計還有個七八十件的。”
“這東西現在都不好出手，我們也沒什麼興趣收..”
阿福說的倒也沒錯，這個亂糟糟的年月，字畫古玩的價格根本吃不準。
一方麵是千門中人作假的手藝實在太高，稍不注意就會吃大虧。
再就是，這玩意不保值啊。
可能一千大洋收回來的古畫，一百大洋的賣不出去。
當然，要是能碰上心儀的買家，一千大洋收的貨也有可能翻上十倍，一本萬利。
但這畢竟是少數，一年到頭都碰不上一個。
陳陽翻看著細賬上的記錄，國寶級的不行，萬一被小鬼子看上了，一個國寶外流的罪名都是是要被後世唾罵的。
要是太差的，對方肯定沒興趣...
陳陽一邊翻看著細賬一邊盤算著挑選什麼畫作。
陡然，賬麵上一個熟悉的名字印入眼簾。
“民國二十六年六月初三，領事黑田雄介購買沈周《春雨踏青圖》一幅，售價三萬八千大洋..”
黑田雄介居然在藏寶軒買過東西，陳陽神情一動，瞬間想起到底在哪裡看到過這個名字。
就是在倉庫的那本大賬上，吳四寶會把實力雄厚的賣家名字留下來，方便以後再次交易。
那本大賬陳陽隻是看過幾次，上麵的人名記了個七七八八，這個黑田雄介隻是瞟過一眼，稍微有點印象。
眼下看到這本細賬上的名字，陳陽才醒悟過來。
這老小子喜歡沈周的作品...
怪不得那人千裡迢迢的要送一幅沈周的畫給他，原來是投其所好..
他的心意是到了，就是眼光不大行，真貨假貨都分不清楚...
想明白其中緣由，陳陽朝阿福問道：“阿福，倉裡還有沒有沈周的行貨...”
“沈周的貨？那玩意可不好找，存世數量極少..”
“嗯，我記得方二爺手裡好像有一幅沈周的《千手千眼觀音像》..”
“快，馬上去找方世玉，叫他把畫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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