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剛到新垃圾橋的南橋頭,就被一大群記者給圍住。
陳叔農並不是什麼無名之輩,這些記者大多都認識他。
之前兩天因為交戰太過激烈,所以公共租界的巡警嚴禁任何人滯留在南蘇州路,新垃圾橋的兩個橋頭更直接拉起鐵絲網。
但是從昨天上午開始到現在,四行倉庫再沒發生戰鬥。
而且坊間有消息傳出,說是日軍已經放棄強攻轉而采取長期圍困,所以各路記者還有租界的民眾就又紛紛回到南蘇州路。
租界的巡警也不再強行趕人。
於是陳叔農剛過橋就被堵個正著。
看得出,堵人的記者都十分激動。
因為發生在河浜大廈的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
這麼凶猛的國軍以前彆說見過,聽都沒聽過。
淞滬獨立團或者說嚴峻的凶名已經藏不住了。
“陳特派員,淞滬獨立團打傷了河浜大廈的印度籍警衛,請問你有何感想?”
“陳特派員,淞滬獨立團的十幾個士兵在身上綁滿炸藥,並且拿炸藥劫持了彌國海軍陸戰隊一個連的士兵及蘭代爾少校,對此你有何感想?”
“陳特派員,嚴峻先生對租界采取最強硬的態度,甚至炮擊自火廠不惜玉石俱焚並最終救出了遭到羈押的524團1營將士,請問你有何感想?”
“陳特派員,對嚴峻先生的這些行為你有何感想?”
十幾個記者將陳叔農包圍得死死的,七嘴八舌的提問。
陳叔農是不勝其煩,他媽的哪來這麼多感想?此刻我他媽想殺人,殺嚴狗!
姓嚴的屬實太氣人了,我和章白亭還有俞宏傑費了老鼻子勁都沒辦成的事,甚至就連常委員長都親自打電話過問,最後也沒辦成,卻讓他給辦成了,他怎麼這麼能呢?全世界就他一個人能,是吧?豈不聞木秀於林則易折?
“無可奉告,我對此沒什麼感想。”
話音還沒落,記者忽然全跑了。
跑到入口處堵另外一個人去了。
……
直到過了北西藏路的封鎖線,再過了新垃圾橋,蘭代爾才敢放慢腳步,然後長長的鬆了口氣,呼,終於自由了,安全了。
不得不說,自由的空氣真香!
下次再不跟姓嚴的打交道了,太危險了。
然而,下一個霎那,十幾個中國記者便一窩蜂的湧上來。
“蘭代爾少校,你剛剛遭到了國軍劫持,你是否很生氣?”
“蘭代爾少校,你會不會因為遭劫持這件事向國府提出抗議?”
“蘭代爾少校,劫持彌軍的命令是嚴先生下的嗎?你對他做何評價?”
“蘭代爾少校,彌國海軍陸戰隊是否會因為這起事件做出報複行為?”
蘭代爾反複的打量,確定這些都是記者,並沒有淞滬獨立團的士兵,毫無威脅。
於是蘭代爾瞬間覺得自己又行了,挺起胸膛說道:“什麼劫持?謠言,都是謠言,彌粒尖與中國是友好鄰邦,國軍與彌軍也是友軍,所以國軍絕對不可能劫持彌粒尖的軍隊,你們看到的並非全部事實,那不過是障眼法而已,目的是為了混淆日軍的視聽,不瞞你們,五分鐘之前我還跟嚴先生進行了親切友好的交流。”
然而,蘭代爾的這番回答卻招來了更多的疑問。
“蘭代爾少校,你是說這是你和嚴先生商量好的?”
“蘭代爾少校,嚴先生真是從彌國西點軍校畢業的嗎?”
“蘭代爾少校,你對嚴先生的炮擊自來火廠的行為做何評價?”
“蘭代爾少校,聽說嚴先生曾經對著你腦袋開槍並把你嚇尿?”
最後的一個問題卻讓蘭代爾瞬間破防,咱能不說這個嗎?不理你們了。
正好鮑代真派來的轎車到了,蘭代爾便黑著臉鑽進了轎車後座,然後直接就重重的關上車門,再拉上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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