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個少將。”嚴峻篤定的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鬼子海軍上海特彆陸戰隊的司令官大川內傳七,因為這時候有可能來四行倉庫的鬼子海軍少將,除了大川內傳七,沒有彆人。”
伍傑興奮的說道:“大川內傳七這個老鬼子一手泡製了八一三事變,他的手上可謂沾滿了咱們中國人的鮮血,如果剛才擊斃的真是這個老鬼子,那你可真是替咱們全體中國人鏟除了一個禍害,也替死難的同胞報了血仇!”
“嗬,這才哪到哪。”嚴峻獰笑道。
“侵華日軍的禍害豈止大川內傳七一個?”
“將來我還要獵殺更多的鬼子將官,朝香宮鳩彥、長穀川清、鬆井石根……這樣的名單可以拉出一串,我要把他們統統都乾掉!”
嚴峻可不是隨便說說,他是真有這個想法,也真有這個能力。
楊得餘卻隻當嚴峻是在說大話,有些遺憾的說:“可惜沒法確認戰果,而且我也隻是個排長,說話沒人信,所以就算報上去上峰也沒卵用。”
“報功就算了。”嚴峻哂然說道,“我打鬼子可不是為了戰功。”
朱勝忠點頭說:“這個時候報戰功,說不定反而會害了嚴兄弟。”
“老朱你胡說什麼呢。”楊得餘訓斥道,“報功怎會害了嚴兄弟?”
“怎麼就不會?”朱勝忠冷哼一聲反駁道,“大奎兄弟是怎麼死的?”
楊得餘頓時無言以對,眼前卻不由自主的浮現起了曾經的好兄弟的麵容。
嚴峻並沒有探究朱勝忠口中的這個大奎兄弟的故事,而是主動岔開話題:“鬼子的這波總攻已經被我們徹底粉碎,就連大川內傳七也被我擊斃,一下吃了這麼大虧,按照流程接下來就該檢討得失革新戰法,至少上午是不可能再進攻了。”
“這倒是個機會。”伍傑道,“要不然現在就退入租界?”
“伍文書,你是巴不得我們當洋人的俘虜?”朱勝忠瞬間黑臉。
“我不是這個意思,再說我們進了租界並不一定會被商團繳械。”伍傑說道。
“退入租界隻能死路一條,隻有死守四行倉庫才能救得了孤軍營。”嚴峻道,“所以接下來得抓緊時間準備引火之物,爭取下次進攻時再讓鬼子栽個大跟頭,我估計再有一到兩次勝利,就可以跟租界談條件了,謝團座他們也就有機會回到四行倉庫。”
聽到這話,朱勝忠和身的的十幾個中央軍老兵頓時間就來了精神。
伍傑還要再勸時,被嚴峻打斷:“伍文書,你現在就去清點四行倉庫的物資,儘快弄清楚倉庫裡囤積的物資,哪些物資沒用,哪些物資可以用來引火,都一一標注清楚,然後帶人搬到各樓層分門彆類的擺放好,但是底下的兩個大廳要空出來。”
“知道了。”伍傑怏怏不樂的轉身上了樓。
……
嚴峻的判斷很準。
在清晨的總攻遭到瓦解,大川內傳七遭到擊斃後,長穀川清就果斷叫停攻勢,一邊讓特彆陸戰隊東部支隊的支隊長安田義達接替大川內傳七,召開作戰會議,檢討得失,一邊授意日本駐上海總領事岡本季正緊急約見租界總董鮑代真,要求嚴懲國軍。
這也是鬼子的一貫伎倆,戰場上吃了虧,就想辦法從政治層麵找補。
岡本季正接到電令之後,當即驅車趕往華懋飯店。
華懋飯店是整個上海灘檔次最高的酒店,包括鮑代真在內的公共租界高層以及西方各國駐上海的領事以及武官長年在這裡駐蹕下榻。
岡本季正趕到華懋飯店的一樓門廳外時,正好遇到前來拜會鮑代真的俞宏傑,這倆人也是老熟人,在淞滬會戰爆發之前沒少打嘴仗。
不過,幾次交鋒基本上都是俞宏傑吃虧。
因為俞宏傑的背後沒有強大的政府撐腰。
等待電梯下行的間隙,岡本季正又開始作妖。
“警衛?警衛!”岡本季正扯開嗓子高喊道。
兩個裹著纏頭,手裡拿著警棍的紅頭阿三趕緊迎上前,其中一個用充滿咖喱味的英語恭敬的問岡本季正道:“尊敬的先生,能有什麼為您的效勞的嗎?”
岡本季正斥道:“你們是怎麼看守的大門,畜生也能進華懋飯店?”
兩個紅頭阿三被搞得一臉茫然,其中一個問道:“先生,請問畜生在哪裡?”
“不就在這裡?”岡本季正伸手一指俞宏傑說道,“這不就是支那豬?支那豬難道不是畜生?你們為什麼把畜生給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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