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曹尼瑪,什麼叫你隨手布下的棋子,我告訴你,能有今日這等實力地位,那都是我苦修而來,與你有個屁的關係……”
聲聲低吼聲中,陳海身上那襲法衣,早已經炸裂了開來。
根根如同蚯引般的青筋,密布於他身軀的每一次肌膚之上,此刻的他,已經拚儘了全身力氣,可他的身軀,好似被硬生生定在當場一般,依舊難以移動半步。
他所開創的六欲鴻蒙天功,本就是熔煉各種規則,讓所有偉力歸於自身。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僅僅隻是準聖巔峰的他,才能憑借無以倫比的肉身之力,讓盤皇老祖這位貨真價實的混元大羅金仙敗於他的手中。
可現在,他賴以自豪的肉身之力,在黑水蛭皇麵前,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用處。
“你的眼,是我的眼……”在陳海瘋狂掙紮的當口,又有一聲聲詭異呼喚,響徹在他的心頭。
下一刻,他額頭之上眉心位置,硬生生破開一道裂縫。
原本已經被陳海熔煉於自身,卻一直都不太聽從他使喚的那隻貪婪之眼,晃晃悠悠自其內飛出。
好似在歡呼,好似在慶祝一般,感應到懸浮在虛空的那黑水蛭皇之後,那貪婪之眼化為一道黑芒,直沒入黑水蛭皇那龐大的身軀之中,瞬間已經消失不見。
“你的觸,是我的觸……”
“你的胃,是我的胃……”
“你的……”
那詭異低語之聲,依舊還在不斷繼續。
早已經被陳海熔煉於自身的吞噬之觸,竟然被硬生生的從他身軀中被抽離出來,然後如同那貪婪之眼一般,沒入黑水蛭皇的身軀之內。
當然,被抽離的也不僅僅隻是吞噬之觸這一種。
每一聲低語,在陳海的心頭響起,都會有某種事物脫離他的身軀,沒入虛空中黑水蛭皇那龐大的身軀之內。
貪婪、暴食、繁衍……
種種規則,雖都是陳海自行領悟而成,但這些規則種子,與黑水蛭皇之間或多或少都存在有一定聯係。
這個巨大隱患,陳海自己其實很早就有所察覺,他開創出六欲鴻蒙天功,未嘗就沒有想將此隱患徹底解決的意思。
如果他能將所有規則熔煉成大道,真正證道混元的話,或許,還真有這個可能。
不過如今,他顯然還差了不少。
麵對其他混元大羅境的時候,他身上的這巨大隱患,或許沒多少影響,但在黑水蛭皇麵前,他那可以與混元大羅境匹敵的實力,便徹徹底底成了悲劇。
一種種規則被抽離,一個個部位,脫離他的身體,融入黑水蛭皇的身軀之中。
陳海飽滿的身軀,轉眼間跟個紙片人似的,已經虛弱到一個極致。
那詭異的低語之聲,依舊還在不斷繼續。
僅僅隻是支撐了一陣,他整個人已經不受控製,緩緩浮空而起,向著虛空中黑水蛭皇的位置飛掠過去,然後,沒入黑水蛭皇那墨綠色的身軀之中,就此不見了影子。
或許是因為陳海的融入,令的黑水蛭皇一身力量大增,同樣懸浮於虛空之中,原本與其僵持了不知多少年月的那頭曲鱔,這一刻,已經完全落在了下風。
好似有一股無形巨力在影響他的身體,令得他那龐大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被扯入黑水蛭皇的那猙獰口器之中。
“認命吧!鴻鈞!”
“你我僵持無數年月,終究是我棋高一著。”
“今日,你注定被我吞噬,化為我成長之養料!”
怪笑聲中,一束束烏光,自黑水蛭皇那十隻複眼內綻放而出,落在不斷掙紮的那巨大曲鱔身上。
隨後,這些烏芒化為一根根繩索,將那曲鱔緊緊束縛。
“蛭皇,進入此地之人,並非隻有你那棋子一個。”
“我為道祖,但凡洪荒生靈,儘皆吾之門徒,你弄出來的那些魔化傀儡,實力雖強,但卻靈智缺失。”
“就憑那些鬼東西,擋不住進入此地的眾多混元大羅。”
“等他們趕至此地,你覺得,他們會選擇幫誰?”
……
曲鱔的身軀,雖已經有小半截被拉扯到了蛭皇的那猙獰口器之中,但此刻的他,受創似乎並不算嚴重。
一張看似有些蒼老的麵孔,在曲鱔依舊還懸浮在虛空中的那大半截身軀各處不時浮現。
他聲如洪鐘,那一聲聲怒吼,竟穿透了這片好似黃昏一般的昏黃之地,直接沒入了與此地相連的那無儘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