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的事情?”
扶著王嬸的一個年輕女人提王嬸答道,“昨天中午,突然就走了。”
昨天中午,怎麼會是昨天中午。
街麵上明明車水馬龍,我卻覺得時間靜止了一樣。
明明昨天晚上的時候,我還見過王叔。
等等,王嬸剛剛說什麼來著……
王叔說衣服是我挑的……我挑的……
我如同一個失了魂的木偶,回到了壽衣鋪,跌在了兆叔生前常坐的那把藤椅上。
原來不是我掐卦掐不準,而是那個時候,王叔本來就已經沒有了卦。
昨晚我見到王叔,早在昨天中午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可是,昨天雖然王叔來得晚,我明明記得還沒到子時。
我忽然想到了陳瓷,想到了陳瓷的那句,“陰陽不分,人鬼不辨。”
那麼,我以後我究竟要怎麼知道我身邊的人是人是鬼。
王嬸他們在店裡折騰了一會,就將店門關上,剛剛替王嬸答我話的年輕女人,扶著王嬸,回頭看了我一眼,笑的有些古怪。
王叔家接連新喪,這個女人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等等……
這個女人看起來好像有些眼熟。
記憶瞬間將我拉回到半年前,這個女人我見過!
“兆叔,我二叔讓我來給你送幾個包子,我二嬸新蒸的,可香了。”
女人的臉,迅速地與半年前來店裡送包子的那張臉重合。
她,王叔的侄女。
幾天以前,王叔那個因為車禍被壓成肉泥的侄女。
我顫抖著在陳瓷的對話框裡發去了,我見鬼了的消息。
但是遲遲沒有收到回應。
王叔的侄女回來了,王叔一向身體健康,要說王叔的死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壓根不信。
死人進了活人宅,陽氣耗儘索命差。
王叔已經死了,沒有辦法,但是我不能眼睜睜在看著王嬸出事。
王叔家離著不遠,步行的話大概也就是十五分鐘的樣子,兆叔還在的時候,偶爾周末會去王叔家裡喝酒,貪杯回不來的時候,都是我過去接他的。
我還差最後一個路口到王叔家的時候,陳瓷給我回了消息。
“你在哪?店裡嗎?我在附近,十分鐘後到,等我。”
我直接將王叔家的定位地址給陳瓷發了過去,說到底,陳瓷總歸是比我有本事。
雖然這兩天我在岑家秘術中學了不少,可到底還是紙上談兵,能不能送走王叔的侄女還兩說呢,讓陳瓷過來,保險一點。
離王叔樓下挺老遠的地方,我就看到單元門口站了不少人。
一路上我都沒有瞧見王嬸,我和她們也就是前後腳而已,竟然沒跟上。
王叔家在三樓,等我上到二樓半的時候就發現王叔家的門開著,隱約的能看見家中的客廳布置成了靈堂。
但是真正讓我頭皮發麻的,卻是進屋看清客廳的櫃子上擺放的遺像。
王叔和王嬸兩個人的黑白照片正端放在哪裡,無論他們笑的有多麼的慈祥,我都無法平靜的接受眼前的一切。
王嬸,她也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