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思抓緊樓梯扶手，鬆開季冰胳膊，走上樓梯。過多的辯解，都是心虛。
她沒有對不起吳雨夏，無需解釋。
季冰看看空了的胳膊，跨上樓梯，扶著她腰上樓。
“我自己上去，你去陪客人吧。”
“沒關係。爸媽陪著呢。”
林思思停下腳步，看看瘋了般大哭大叫的吳雨思，推開季冰摟她的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正說著，一穿淺粉連衣裙的年輕女子匆匆跑來，擋在保安麵前。“住手！你們在做什麼？”
保安不理，架著雙腳亂蹬的吳雨思繞過她，快步往大門走。
林思思停住腳步看了看，發現是季冰的妹妹羅琳。
“哥，你快阻止他們，思思……雨思是我同學啊。”
“拉出去。”季冰冷聲道。
“哥！”
“你也給我出去。”
羅琳愣住，似悲憫人間苦難的眼裡湧出淚來。
趙森急急跑過來道“彆動氣，都彆動氣，琳琳也是想和自己同學分享自己哥哥結婚的喜悅嘛。人多才熱鬨嘛，對吧，思思？”邊說邊對保安擺擺手。
保安停下腳步，看看不做聲的季冰，站在原地架著吳雨思。
林思思歎口氣道“季冰，算了吧。我一輩子一次的婚禮，不想聽到哭聲。”
“吻我。”他沉著臉說。
“什麼？”林思思感覺肯定是幻聽。季冰怎麼可能在這樣嚴肅的場合，說這樣羞人的話？
“吻我，我可以饒過她們。”季冰看著樓下的吳雨思，丹鳳眼裡洶湧著暴戾。
近百人的大廳，鴉雀無聲。季鴻和江晴，麵色凝重。吳雨思和羅琳，滿臉淚水。
林思思親上了季冰臉。季冰勾勾唇角，指指自己嘴巴“親這裡。”
“你，你彆得寸進尺。”林思思小聲點道。
“哎呀，季冰就是毛頭小子，心急得很呐。”趙森喊道，“思思，你就快親吧，看把他燥的呀。”
“親一個。”不知是哪位賓客喊了。大家就都跟著起哄，“親一個！親一個！”
“思思，大家都等著呢。”季冰笑道。
林思思看看季鴻和江晴有了絲笑意的臉，拉住季冰的紅領結，猛地親上他嘴巴。
季冰笑彎了丹鳳眼，一把抱起她，邊吻邊上樓。
“喔～”大家起哄。
十幾層台階，季冰抱著她走，一點不帶喘。她卻幾度喘不上氣，捶著季冰胸口，讓他慢一點輕一點。
她越捶他，他就吻得越深，起哄聲就越響亮。
直到進到二樓休息室，季冰用腳帶上門，才鬆開她，讓她喘口氣。
剛喘了兩口，他又吻她，還將她壓到沙發上。
慢慢的，他開始不滿足她的嘴巴，沿著她的下巴往下。
他解開旗袍領的扣子，輕咬她脖子。
“季，季冰……”
“嗯？”
低沉壓抑的聲線，貼著她鎖骨吐出灼人的熱氣。
“賓客還在等著你……”
“爸媽在，沒關係。”他不停，啄上了她胸前的胎記。
“不，不能離開太久，爸會生氣的……”
“我陪我媳婦，他生什麼氣？”
“不是，是，啊……”
季冰輕咬了咬胎記，林思思打了哆嗦。
“疼……”
“思思，不要再推開我。”他舔了舔咬痕，“我這裡也會疼的。”指指心口。
“對不起……”
“我不要對不起，”他抬起頭，丹鳳眼眨巴著委屈。“你要覺得對不起，就親我。”
“爸等不了太久的，你快些下去。”林思思拉過他手，親了親。
“好，”他係上她的領扣，“乖乖在這等我。”
又親了親她額頭，他起身整整有些歪的紅領結，對她露齒一笑後，出了房門。
窗外亮起霓虹的海濱，點綴著城市夜幕降臨的寧靜。
林思思坐起身，茫然望著不屬於自己的華麗。
空氣中似有無形的手攫住心臟，一點點拿走她曾經擁有過的溫暖，抽絲剝繭般獨留再也回不到從前的冰寒。
她沒有家，怎麼能有家人？
“你又在自怨自艾，怎麼有用？”潔淨透亮的落地窗，映出身著紅裙的她。
是她，也不是。
她坐著。她站著。
她的魚尾紅禮服繡了精美的彩鳳。她的七分雲袖紅裙簡簡單單沒有任何裝飾。
她看著沙發旁的窗玻璃。她在窗玻璃裡看著她。
她東張西望找尋她的身影。她隻淡笑著看她。
林思思起身到窗前，伸手摸上光滑的玻璃。
水晶燈下的她靜靜凝望著說“如果你害怕，可以向我伸手，我能為你處理所有難題。”
真切的聲音，生動的目光，似乎像真人。
“怎麼處理？”
“你難過，你痛苦，都是因為猶豫不決。交給我，一切都將迎刃而解。來，握住我的手。”
白皙的手，和她的手並無兩樣，卻像漩渦般吸引著她。好似一旦握住，時光就能倒流。她和吳雨夏親如姐妹，她和季冰如膠似漆，吳雨夏和季冰還沒有關係……
林思思伸出手，就要觸上玻璃，卻又猛地一拍。
啪！
冷硬的玻璃震得手疼，紅裙看看自己空空的手，微笑道“沒關係。你會有需要我的時候，到時請握住我的手。”
“我誰也不需要！”
紅裙伸出手，與她的手相貼“你需要，你在害怕。”
“不，我不需要，我也不害怕……”
紅裙淡笑不語，看透一切的眼睛，浮出她最不敢看見的畫麵。
林思思踉蹌著後退，跌坐沙發上，頭埋入雙膝中默默流淚。
她從不敢想吳雨夏是怎麼懷孕的。
嗚……她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