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戈淵一路將謝德音送回了陸府,她下車之時,周戈淵拽住了她的胳膊,謝德音回身看著他。
周戈淵晦澀開口道:
“給你父親封侯,不過是因為想給你一個好的出身,未曾想到會有今日的局麵。”
謝德音看著他極其難開口的樣子,恍然間明白,他是在為今天的事情道歉?
謝德音靜默片刻便釋懷了。
周戈淵在這件事情上並沒有做錯,他不是神,有太多是他無法左右和掌控的事情,便是自己有重生的優勢,也無法預料到今日之事。
上車那會兒的委屈,這一路行來,已經釋懷了,此時她心平氣和的看著他笑了笑。
“我知道,今日之事不怪王爺,人心不足,欲壑難填,父親是商賈的時候,那位秦氏有更好的選擇,自然不會尋謝家的麻煩,如今突然間有了高位,自然心思浮動。不知者不怪,王爺的好意我明白。”
周戈淵見她神色坦然,不再有芥蒂,瞬間心情大好,眉目舒朗。
“本王就知道阿音你最是通情達理,吾心甚慰,甚慰!”
謝德音見他肉眼可見的開懷了起來,垂目不去看他,低聲道:
“王爺,我回去了。”
“嗯。”他並沒有發現她神色有異,隻依舊開懷道:“阿音你隻管放心,本王迎娶你之事,定不會讓人非議於你。長風已經去京畿大營請軍醫了,他是最好的外傷大夫,你三哥哥不會有事的。”
“嗯。”
周戈淵的馬車走了,謝德音站在後門處許久,等著青黛和元寶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才轉身回了府內。
謝家的事情,在京中傳了好幾天,慢慢的被另一件事蓋住了熱度。
之前京中風聲鶴唳的兵部失竊案已經有了眉目,隨著江洋大盜竊取王家,翻出與南召通敵的信件後,莊家再一次斷尾求生,開了宗祠,將王氏休了,莊家與其撇清了關係後,案件有了翻轉。
皇城司詳細調查之後,得出結論是王家是被栽贓的。
不管是跟南召的通敵信件,還是王氏箱子裡翻出來的布防圖,皆不實。
含冤入獄的王家此時也被無罪釋放。
此時不管是上層貴族圈,還是酒樓茶話館,都在議論此事。
話題無外是莊家涼薄,不等案情有個結果就著急的撇清關係,太原王家也是大士族,門生故舊眾多,莊家這樣的行為,為人所不齒。
莊家也知道這事辦的不地道,且也不想得罪王家這樣的士族,皇城司這次把王家查了個遍,都沒查出什麼,這樣的人家,後續肯定是要得朝廷重用的。
莊家有心求好,便不認休妻這件事,幾次三番上門求好於王家,皆吃了閉門羹。
此時許多好事者都聚在皇城司詔獄外,看看這位被莊家休了的王家婦出獄時會如何。
畢竟此時王家的馬車,和莊家的馬車都在詔獄外,更有宮裡麵太後差人來接的馬車,可見,莊家是真的不想丟了這門親事,太後都出麵了。
從古至今便不缺吃瓜群眾。
更不缺吃瓜達人——金子。
她早打聽好了,王氏今天出獄,一大早金子就跑出來看熱鬨了。
夫人不方便出門,她吃了瓜後,回去還要轉述給夫人呢。
隻見那詔獄的大門開了,從裡麵走出一個婦人,她穿著極簡,清瘦了許多,神色倒也自若。
有眼尖的人,認出這是被休的那位王氏,眾人的目光都隨著這位王氏而去,看看她上誰家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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