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德音見他麵露不虞,從案上拿起一顆櫻桃,放在自己嘴裡輕含住,身子傾斜,抬手攀上他的肩膀,半邊身子都掛在他的身上,將自己送上。
那顆似露非露的櫻桃,在她唇齒之間,似乎在跟她的唇色一較高下,哪個更為嬌豔。
咫尺之間,周戈淵眸色深濃,眼底有危險而銳利的光。
不過幾個呼吸間,他扣住了謝德音腦後的發髻,將她口中的櫻桃含住。
謝德音見哄他的方法奏效,待要後退時,卻被他扣得緊緊的,不能動彈。
她呼吸一窒,那顆被他咬破的櫻桃,便由他由推送了回來。
她下意識便抗拒,隻是由不得她抗拒,那櫻桃在他們一推一送之間,櫻桃汁沁出唇舌,沿著她唇角流了下來。
直到她嗚嗚抗議,周戈淵才鬆開了她。
看著她此時染著櫻桃汁的唇色更豔了,心中頗為滿意,抬手婆娑著她的唇,將她唇角的汁液抹去。
“貪心的小東西!”
謝德音知道他在說自己奢望王府正妃之位,並不在意,而是趁機道:
“阿音知道王爺疼我,王爺不妨把這份疼愛分給謝家,也算我作為女兒不能儘孝在跟前的補償。”
周戈淵挑挑眉,睨了她一眼。
“哦?怎麼給?”
“我自嫁到陸家之後,便常聽陸家長輩訓話,說我乃商賈人家出身,府裡的奴仆都敢輕賤於我,那時我便想,若是謝家是官宦人家,必然沒人再說這般話語。便想著,若是以後謝家有人入仕為官,將來嫂嫂們的女兒出嫁,也不至於受人奚落,隨意欺辱。”
周戈淵望著謝德音,目光泓邃高深,一時不辨喜怒。
原來今日她曲意迎合的一切,是為了這個。
周戈淵方才臉上的柔和減了三分,換上了三分譏誚。
謝德音自然能看得出來,眼前這個男人心性堅毅,自十幾歲便征戰南北,後有出入朝堂,玩弄權術,自然不是輕易能色誘迷惑的等閒之輩。
她從沒有掩飾自己的企圖,自然也不怕他看出她的企圖。
“你覺得,謝家入仕為官,在朝中能謀個什麼官職?”
謝家當初資助平亂,周戈淵自然記得這個情分,所以開了海禁後,便給了謝家所有的方便和在海上貿易的所有便利。
他也可以給謝家官職,謝德音與他調情說愛後,再討官職,讓他十分的不爽。
謝德音不管周戈淵此時如何想,將剛才想好的話說了出來。
“我方才在內室醒來時,聽了王爺與三位大人討論的事情,是想找一位懂得山川河流走勢,善於治理河道的人才,那時我便想到了我三哥。
我三哥自幼與大哥不同,他對河道流域這些極其感興趣,曾獨身一人循著黃河追溯源頭,三年未曾歸家,將黃河自源頭到東流入海所經的山川與平原地勢全都描繪了出來。
每一處都有標注,我雖不懂,但是也看過幾次他的手稿,上麵密密麻麻的標注,什麼引流,開支,全都詳細的記錄在冊,我頗為震撼。
不管王爺心裡如何想我,謀取私利也好,憑借姿色誘惑王爺也好,隻盼著王爺能給三哥一個機會,看一眼三哥手中的手稿和繪圖,不至於埋沒了他。王爺之前說舉賢不避親,我才敢向王爺提出我三哥,若他真有才乾,也是王爺慧眼,是朝廷之福,百姓之福。”
謝德音說的無比鄭重,跪坐在他的身側,規規矩矩的給他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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