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找到了吳聲吃紅燒肉麵的那家麵館，正巧也到了午飯時間，於是打算坐下來吃點東西、先填飽肚子再說。
季鳴月點了紅燒肉麵，她倒是想嘗嘗多好吃。
方景星有些嫌棄店裡的環境，拿著手帕擦了好幾遍板凳和桌麵，這才不情不願地坐下來，讓店家上一碗店裡的招牌。
常許掩著嘴又咳咳了兩聲“常某不餓，隻怕與二位一同吃麵，時常咳嗽擾了興致不說，若是傳染了什麼寒氣，那真是罪過。”
方景星覺得很有道理“說得對，那你先忍著吧，到時候去外麵買兩個包子吃。”
常許剛想點頭，又聽季鳴月道
“我可不擔心，我身子好著呢，隻要不是肺癆什麼的，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季鳴月瞥了眼方景星，“不像某個人，口口聲聲說自己六尺一寸，好似多麼強壯似的，結果還怕小小風寒，嗬嗬。”
此話一出，方景星立刻要讓常許把麵紗摘下來和他們一起吃飯。
常許連連擺手，一直堅持著說自己真的不餓，
最後還是在店裡點了個素包子，掩在麵紗後邊吃。
雖然這條街挺冷清的，但麵館裡還有幾個客人，等三人慢吞吞吃完飯又休息了一會，店家也才招待完客人，屁股剛坐下去休息。
季鳴月舉手“掌櫃的，這裡算錢。”
剛坐下去的屁股又起來了，店家應了一聲，擦擦手跑了過來。
等付了錢，季鳴月就開始打聽“掌櫃的，我聽說就你們這條街的那個李氏店前段時間死了個人啊。”
“哦？是啊，是死了個人……”店家把錢收起來，似乎想到什麼，澄清道，“那是他們店的事，和我家麵館沒關係啊！”
方景星問“你認識那個吳聲嗎？”
“吳聲？不認識啊，是死掉的那個人嗎？”店家搖搖頭，“我怎麼會認識呢？”
季鳴月指指自己麵前的空碗“你應該是見過的，就是他推薦我來你們家吃紅燒肉麵。”
店家？
“姑娘說笑了，這紅燒肉麵也是我們店的半個招牌，好多客人愛吃。”
季鳴月對著店家的大胳膊比劃了一下“他很瘦，非常瘦，一個胳膊隻有你的半個大，人矮矮的……哦，和你差不多高，然後有些黑。”
店家……
再說兩句我就不高興了！
不過經她這麼一描述，他還真想起什麼來“哦，那個跟瘦猴子似的男人？我記得我記得，他連續三天來我這點麵吃……確實也誇我紅燒肉麵做得好。我娘子上次瞧見，也說我有兩個他那麼大，哈哈。”
季鳴月“哈哈。”
“原來死的是他嗎？”居然是自己有印象的人，店家還有些感慨，“我聽說是自儘而亡的，可是他瞧著不像是一心赴死的人啊……唉。”
方景星問“掌櫃的，他有和你說過自己是何許人士嗎？”
“沒有啊，”店家搖搖頭，“嘖”了一聲道，“我還覺得他是個好人來著。他說自己最近染了風寒，時常咳嗽不止，怕坐在店裡影響我生意，每次都讓我搬個小板凳到後門那，對著外邊的巷子吃飯，吃好了飯還囑咐我要把碗洗乾淨……”
染了風寒、咳嗽不止？
方景星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常許，而後道“確實貼心。”
三人出了麵館，常許有些猜測“吳聲若是染了風寒一直咳嗽，那麼晚上睡不著在床榻上咳嗽，因為身子起伏而造成床板作響；要是他坐到圓凳上，凳子便會發出嘎登聲……也許這就是那兩種聲音的來源？”
方景星摸著下巴“可是染了風寒會盜那麼多汗嗎？”
“喂！”季鳴月忽然想到什麼，雙眼一瞪，“他他他、他不是得了肺癆吧？！”
“肺癆！？”方景星這聲兒也快劈叉了，他回想起自己剛剛在那個床榻上翻來翻去，又在那個小空間裡待了那麼久……
“沒事，已經是十幾日前的事了。”常許還算淡定地安慰兩人，“不過季姑娘這麼一說，吳聲的情況確實很符合肺癆的病狀，經常咳嗽、盜汗失眠、且食欲不振越發消瘦……”
季鳴月記得肺癆在古代可以說是不治之症了，頓時不解起來“可是他要是真得了肺癆，瞧他這身形，感覺過不了幾天也會死了，至於自殺嗎？幾天都活不下去啦？他不是還有錢點紅燒肉麵吃嗎？這可是店裡最貴的麵了。”
“此時暫且還未定論，”常許道，“不如等晚些時候我們回了府裡，再去看看吳聲的喉嚨，是否有久咳腫脹之狀？”
兩人還能說什麼，當然是同意了。
方景星再次看向季鳴月“現在去哪？”
季鳴月挑了挑眉“去那什麼豪客店裡看看這吳聲的詩究竟有多好，竟能讓他一鳴驚人。”
豪客店在紅湖街上，這條街也是熱鬨非凡，不僅有旅店、各種吃的喝的玩的店，街邊也是擺滿了攤子，商販的叫喊聲互相交疊著，路人絡繹不絕，人流一直在流動，卻一直流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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