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千山決搖頭。
“我能感受到它在山脈深處舔著傷口,當年覆我大千部,又怎麼能全身而退。”
光影中的千山烈衣袍獵獵,渾身如同燃燒起了青焰,聲如悶雷炸響。
“我以族血為代價,給了那個該死的大妖一擊。”
“我的乖乖。”
微微低下頭,夏拓感覺自己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的,大妖沒走。
不行,回去就遷徙部落,地也不要了,糧食也不要了。
走。
走的越遠越好。
“邊荒大妖肆虐,又能夠走到哪裡去?”
看到夏拓的神色不斷的變幻,千山決泛起了一抹冷笑。
“你們可不要騙我,我可是族長。”
夏拓抬頭說道,他感覺自己好特麼煩躁,自己嘚瑟啥,老老實實在部落裡種地得了,來找什麼大千部落遺跡乾什麼。
沒有圖騰測力柱就沒有唄。
沒有巫術就沒有唄。
知足者常樂,對不對。
非要來作一把,褶子了吧。
就在千山烈和千山決搖頭的時候,忽然又聽到了夏拓的聲音。
“既然大妖這麼可怕,要不你們就將大千部落剩下的什麼盆盆罐罐啊、巫術兵器啊什麼的都給晚輩好了,說不定以後我夏部落發展起來,還能乾死那個什麼狗屁大妖呢?”
“憑你和你的部落?”
千山烈一臉的懷疑。
千山決直接拽起了胡須。
你以為大妖是泥塑的?
“現在萬古山脈這片地域窮的叮當響,大千部落的東西爛在山裡,日後對付大妖就更沒機會了。”
夏拓用自認為最好的表情,一臉真誠的接著說道“難道兩位先輩不想給族人報仇了,將傳承給了晚輩,多少還有點報仇的機會呀。”
看到兩個身影對於自己的話絲毫不為所動,夏拓話風一轉,道“如今山脈深處小部落數不勝數,都是同族血裔,他們都是當年大千部落治下的族民後裔啊。”
“對了你們不相信我,怎麼也要相信誅妖令吧,他可是跟著我的,攆都攆不走。”
沒好氣的白了揮著玉玨的夏拓一眼,千山決說道“誅妖令想走也得長腿才行。”
“巫殿在後麵,裡麵是大千部落曆代巫師所傳承的巫術。”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千山烈出聲說道,他是大千部落的族長,部族血裔亡於他之手,或許非戰之罪,又豈能沒有恨意存在。
大妖橫行山野,隨意取食人族部落,人族傳承不易,浩瀚邊荒大地卻淪為了大妖的食場,這是屬於人族的悲哀。
“多謝前輩。”
頓時夏拓連忙躬身一禮。
巫術啊。
這可是一個中等部落傳承、可以修到巫師的巫術。
巫一道巫士、巫師、如今部落巫也不過是巫士之境。
“還有什麼能用的都拿吧。”
擺了擺手,千山烈虛影顫動,朝著殘破的圖騰殿飄去。
“若可能多救些同胞血裔,邊荒之地人族難矣。”
千山決也隨之搖了搖頭,他們雖然一縷魂魄不滅,卻也不可能離開部落駐地返回,甚至隻能在圖騰殿周圍下飄蕩。
有時候這樣不死不活的境地才更難受,每天看著破敗的部落,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骨,都是自己的族人,這種感受撕裂靈魂。
話音寥寥,千山決也飄回了圖騰殿,等待了六百年,卻是這樣的結果,難免失望至極。
夏拓朝著圖騰殿再次躬身一禮,他轉身朝著千山部落外走去,他沒有先去巫殿取巫術,而是來到了部落之外喚醒了族人。
“將看得見的屍骨都收斂起來。”
帶著鹿重新走進大千部落,此刻族人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看著滿部落的白骨,有些毛骨悚然。
好在有夏拓在,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一個個反應過來。
吩咐完族人後,夏拓來到了圖騰殿外,抱拳一禮。
“兩位前輩,得大千傳承暫時無以為報,夏部族長夏拓帶族人將大千先民遺骨安葬。”
朝著圖騰殿中看了一眼,發現傾倒的圖騰殿中青光亮起,人影婆娑。
“入土為安!”
……
“入土為安~”
良久後,圖騰殿深處傳來一抹歎息聲,有苦澀、有難言。
大千部落作為中等部落,在未覆滅之前足有族人兩萬多,開山境戰士二十多位,力壓整個萬古山脈。
要知道一個開山境的圖騰戰士,就足以支撐起來一個下等部落,二十多位開山境戰士是什麼概念。
更還有比開山境戰士更強大的天脈境戰士,和比肩天脈境的巫師存在。
這樣的部落整個覆滅,讓夏拓感慨萬千。
這麼多屍骨,要收斂起來,還真不容易。
他將大千部落的所有族人屍骨都葬在圖騰殿外,並且開山取石,立下了一座十丈高的巨碑。
做這一切其實也沒有什麼理由,就是夏拓覺得到大千兩萬多族人遭受如此災難,值得同情,樹碑留下一些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