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不聞,心不煩!
那些女人見許橙不搭理她們更加生氣了。
這晚之後,許橙的高冷和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傲慢也被不少人認為是她仗著督軍的寵愛恃寵而驕,逐漸在廣寧城內傳開,這暫且是後話。
裴西宴心不在焉的應付著程家家主,他知道程家今晚宴請他的目的,無非是因為被他扣住的那批貨,這亂世中若人人都隻顧自己,那他的幾十萬將士憑什麼拚死拚活的護著他們的平安和榮華富貴?
他們是人,將士們就活該是草芥?
“裴督軍,我的那批貨真的很急,您幫幫忙,讓關卡的兄弟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處自然是少不了的。”程家家主放低姿態,討好的說道。
他們程家是廣寧城的望族,他爺爺輩往上都是簪纓世家,後來朝廷沒了之後,他們家就改經商了,生意雖然做得大,但適逢亂世,國內四分五裂,去哪都得和各個封地的督軍打好關係,交足保護費,不然就是寸步難行!
這幾位督軍中,他最瞧不上的也是這位草根出身的裴督軍,除了他的背景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他為人太貪婪,每次索要報酬太多。
裴西宴把玩著手指間的雪茄,徐徐吐出一口煙圈,“三七開。”
北方的赫連承望和他一向不對付,兩軍局勢緊張,隨時都可能開戰。如今秋意漸濃,天氣漸冷,總得給軍中將士們做兩身厚實的軍大衣保暖,還有槍林彈藥,這些都需要經費。
他是個沒有任何家底的人,這些年連連打仗,經費早就吃緊了,而本地望族誰也舍不得將家中的萬貫家財往外掏,都想留著錢保命。
嗬!一旦狼煙四起,這些人留著錢財有什麼用?
國都沒了,還能有家?
說完這三個字,裴西宴彈了彈煙蒂,餘光似有似無的瞥向許橙的方向,當看到她耳朵裡塞著紙巾假裝聽不見那些女人說話時,心裡竟然生出了一絲久違的愉悅。
這個法子還真是……特彆!
程家家主一張老臉漲得通紅,“這……以往的規矩……不是二八嗎?”
二八開已經讓他肉痛不已了,他不光要打點這邊,還要打點北方那邊的關卡,本來乾的就是刀尖上舔血的買賣,兵荒馬亂的年月,賺的不多,還要交巨額保護費。
肉疼啊!
裴西宴淡淡的掀眉,一隻手臂搭在沙發邊沿上,另一隻手搭在翹著二郎腿的膝蓋上,坐姿很放鬆,對他的說辭也在意料之中,“既然如此,那就談不攏了。”
陳副官走了過來,湊在他耳邊壓低聲音說道“督軍,長豐銀行的宋行長找您有事要談。”
他聲音雖然壓得低,但也足夠程家家主聽見,頓時急得不行,他今晚好不容易花大價錢設宴邀請督軍來此,為的就是談生意,豈能為他人做嫁衣?
更何況,這件事已是迫在眉睫了,他家的貨已經被扣了幾天了,再不解決,就過了交貨期限,那可是要賠雙倍違約金的。
裴西宴聽後,起身作勢要離開。
程家家主連忙討好的說道“三七就三七!還望督軍行行好,給關卡那邊的兄弟打個招呼,及時放行。”
說這話的時候,仿佛拿刀子在割他的肉,可又有什麼辦法呢?不交保護費他家聲音就要玩完。
裴西宴轉頭看向程家家主,“程先生果然識時務者為俊傑!放心,程家的貨今晚就可以出關。”
程家家主心裡大罵小狐狸!但麵上卻得維持著基本的社交禮儀,一副感激不儘的樣子,“那就多謝督軍了!”
裴西宴譏諷的扯了扯嘴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