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一諾,牛姐開心地笑了。
裴緲的家在揚州境內的一個縣級市,叫做秦郵,這個小縣級市不大,但地理位置和曆史文明卻相當不錯,毗鄰京杭大運河,魚米之鄉,始建於秦朝,至今有兩千餘年曆史,宋朝文人秦少遊故居便在此處。
最重要的是,這麼小小的一個縣級市,連八十萬人口都不到,居然擁有高鐵站,而且是兩座。
高鐵的速度實在太快了,裴緲乘坐的高鐵九點半發車,十點多就到了秦郵高鐵站。
裴緲下車後,直接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家。
他家離高鐵站不是很遠,打出租到家,隻花了十八塊錢。
這是一條很老的村莊,房子也都是一些磚瓦老房,村子裡好多房子都已經拆除,隻剩一半了,毫不客氣地講,還在這條村莊裡住著的人,沒有一個年輕人。
裴緲望著自己的家,一座黑色磚瓦房孤零零地立在那裡,顯得格外淒涼。
附近的人家早已搬走,去城裡買了房,老房子大多倒塌或者拆掉了。
他快步朝家走去,尚未靠近,就看到一個人頭發花白的老者打開院門走了出來,負手站在門口迎接他,這便是裴緲的爺爺,裴元。
裴緲加快了腳步,走到爺爺麵前,開心地叫了聲“爺爺。”
“嗯,回來啦。”爺爺笑了笑,但笑得很僵硬,似乎是有心事,他接著道,“老遠就聽到你的腳步聲了。”說罷轉身走進院子裡。
裴緲跟進去,把行李箱提進自己的房間,爺爺看了看櫥櫃上老式的發條鐘,剛好十一點,便道“你看會兒電視,我去做飯。”
裴緲道“我幫你燒火吧。”說完和爺爺一起走向廚房。
廚房是燒柴草的鍋灶,爺爺淘米洗菜,開始做飯,裴緲負責燒火,祖孫二人合作很熟練,幾乎沒有多說一句話,他們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十一點四十的時候,飯菜上桌,二人坐在堂屋裡吃飯,吃飯的時候也沒多餘的話,偶爾聽爺爺說一句,“多吃點菜”,“喝點湯”之類的話。
裴緲看得出來,爺爺一直憂心忡忡的樣子,他想問,可還是忍住了,他覺得爺爺會告訴他的。
飯罷,裴緲準備收拾碗筷。
爺爺忽然道“放著吧,我來收。”
裴緲道“還是我來吧,你歇會兒。”
爺爺道“你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裴緲聞言坐回到椅子上,每次爺爺用這種口吻說話的時候,都表示有很重要的事要說。
爺爺沉默了良久,似乎在尋思如何開口,然後隻聽他道“裴緲啊,你相信這個世界有武功嗎?”
裴緲愣了愣,隨即點頭“相信啊,爺爺你的武功就很厲害啊,而且你從小就教我練武了。”
爺爺道“我教你的,是武術。”
裴緲眨巴了一下眼睛,不解問“這有什麼不同嗎?”
爺爺道“有道是練招不練功,到老一場空,武術隻是招數,用於表演還行,技擊對搏……則有所不足,我教你練的,就是招數,同時也幫你練體力,算是外家功夫了,但這還達不到武功的範疇。”
裴緲好奇問道“那怎樣才算是武功呢?”
爺爺道“金先生的武俠小說看過吧,像裡麵那種飛簷走壁,隔空攝物,內力傷人,那才叫武功,說白了,武功,一切以內功為根基。”
裴緲心裡直叫臥槽,當然了,他不能對爺爺說這兩個字,因為他怕爺爺給他吃最愛的大嘴巴子。
他隻能弱弱地問“爺爺,你在工地宿舍裡……是不是武俠劇看多了?”
“我知道你不信,但這個世上確實存在武功,你跟我來。”爺爺說著忽然起身,朝門外走去。
裴緲雖然不知所以,但還是依言跟了出去。
爺爺帶著裴緲來到院子外麵的一片泥地上,泥土很板實,爺爺道“拿一塊磚頭,朝地上砸一下。”
裴緲四處看了看,找到了半截磚頭,過去撿起來,然後對著地麵用力一砸,磚頭輕輕彈起一下,在地麵砸出了一個小坑,可見這泥土很硬實。
爺爺緩步走到磚頭邊,忽然抬腳,一腳踏下,“啪”地一聲輕響,磚屑飛濺,裴緲甚至感覺地麵一陣顫抖,嚇了他一跳。
灰塵飛揚,待爺爺抬起腳時,裴緲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磚頭竟被爺爺一腳踩成了粉末,同時,地麵還留下了一隻三四厘米深的腳印,比他剛才用磚頭砸出來的印還要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