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官軍都跟陽明先生那麼厲害的,許多人被任命去剿匪,大多是從軟柿子開始捏,把兵練好了,才敢跟那些凶名在外的乾一架。”
“我的意思是,我們先去看看卷宗,這些天死的都是什麼人。”
“是不是就可以知道這登聞鼓到底是在直接誅殺惡首,還是在先捏軟柿子了。”
徐鵬舉嬉笑的說出這番話,張執象則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原來這家夥不是草包,起碼這番斷辭的邏輯十分清楚。
“嘿,走咯!”
徐鵬舉笑了下,便一馬當先走進府衙,那些衙役也不知道該不該攔,他們是認得徐鵬舉的,但聽徐鵬舉所說,他們可是要來查案的。
這些人又不掌管刑名,哪裡有權查案。
而且這些案子,知府大人……
衙役還在猶豫,徐鵬舉就輕鬆頂著扇子,將他們推開了,倒不是衙役們配合,而是徐鵬舉有這份舉重若輕的巧力。
王絳闕看到這一幕,輕輕吐出了兩個字“不工。”
張執象本來心思不在這裡,聽到提醒也反應過來,徐鵬舉的武藝居然還不錯,不是說這家夥文恬武嬉,曆史上記載這家夥未來還有草包國公的稱號嗎?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但凡是能傳上百年的世家豪門,子弟或許性格乖張了一點,能力培養上應該是沒得說的,很少會有真正的草包。
張執象對徐鵬舉多了一絲警惕,沒有先前那麼放鬆了。
徐鵬舉也不在意這些,他在張執象麵前顯露些水平,自是有他的打算,而應天府衙門知道是他這位混世魔王來了,知府也好,推官也好,都沒有出麵。
沒錯,徐鵬舉這個南京守備是沒有實權。
但他好歹是魏國公,他們這些小小地方官,還能攔著這位國公爺不成?彆的不說,國公爺打了你,你也是平白挨頓打,都沒處伸冤去。
這是理。
還有個理便是後堂那裡,羅文忠跟幕僚的聊天,幕僚問登聞鼓茲事體大,真讓魏國公他們去查?
羅文忠表示“上麵人鬥法,我們看著就好,再一個,我隻是個小小知府,官道氣運有限,那登聞鼓怕是沒多久就能沾到我身上了。”
“那些大佬們不怕這鼓,我可夜夜擔心。”
“你沒看那些人的死狀哦……”
羅文忠這麼一說,幕僚也心驚膽顫起來,他們是直接處理這些案子的,徐鵬舉猜的邏輯是對的,這登聞鼓是先捏的“軟柿子”。
這些天先死的都是一些皂吏和街頭那些欺男霸女的惡老大。
但是昨天就死了一個捕快班頭了。
再這麼下去,沒幾天就要死到有品級的官員,他這個應天府知府那是首當其衝的,上麵的鬥法有多激烈他不知道,他隻知道,這登聞鼓再不解決,他羅文忠就得死。
所以,羅文忠巴不得魏國公帶著小天師來查案。
查,趕緊查!
他羅文忠就是罷職回鄉,也比死在任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