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指那九層黑塔,說道“看到了麼?那是一座牢籠,關著仇恨的牢籠,王絳闕明知道這是坑,她也得往裡麵跳!”
“你們要複仇,就得求著我陪你們玩,陪你們上賭桌。”
“我若不賭。”
“調轉艦隊去打滿刺加,南洋的戰局就得爛掉,你要從我手中奪走海權,得多長時間?三年,五年?張執象和嘉靖做的那麼過分,你們真的能順利拿到宣德號戰列艦?”
“有墨教下場,世界局勢又如何?”
“你們不知道,你們沒有把握,所以,你們必須讓我坐上賭桌,陪你們豪賭。”
“隻有這樣,你們才有機會複仇。”
許海狂飲著烈酒,嘴角勾著狷狂的笑容,他看似豪放,但卻將事情看得無比透徹,直到如今,他依舊牢牢抓著主動權。
而且,他不是說說而已。
如果對方的籌碼不夠,他壓根就不會上賭桌,哪怕牌都已經發了,他也隨時可能離開賭桌,一個忍不住利益誘惑的梟雄,根本不能算梟雄。
王直有些沉默,他知道許海不是在說空話。
所以他在知道王絳闕的打算後非常著急,因為王絳闕想賭……
……
在太行山上,王絳闕並非是以人形姿態趕路的,她直接在往夷州方向飛,而朱欽煌則在地麵趕路,好不容易出了太行山,朱欽煌不由喊道“慢一點,歇會,太熱了,我的血喝完了。”
雲端上的羽蛇神隻是望了他一眼,便繼續趕路。
朱欽煌看著王絳闕走遠,嗤笑了一聲,便閃進一旁的村莊,直接製伏了幾人,裝了兩袋血,丟了幾兩銀子,便繼續追趕。
白天的太陽太熱,哪怕是從心境的大宗師也壓不住體內的火氣,必須得不停飲血,才能不被燒死。
……
武當山。
武當山自永樂以來,都受朝廷大力援建,嘉靖年間達到巔峰,山上道官、道眾、軍隊、工匠加起來有一萬餘人,香火之盛更不用說。
張開東在《大嶽賦》中描述其盛“踵磨石穿,聲號山裂。”
可見其繁華。
山上修道的多,看病的多,練武的也多,但太多了,太熱鬨了就不好清修,三豐祖師早就不在道觀當中,甚至不在山上,而是在一百多裡外的……神農架。
如今在山上主持事物的是邱元靜道長。
拿到青龍榜發布的英雄帖,邱元靜覺得事情不容忽視,便連夜趕往神農架,尋找三豐祖師,他踏劍飛行,一邊飛一邊喊著。
終於到了半夜。
一名白衣老道坐在一處山包上,朝著天空剛要飛過去的邱元靜說道“彆喊了,大晚上的,花花草草都睡不安寧。”
邱元靜當即從飛劍上跳下,說道“師傅,青龍榜發了英雄帖。”
“我知道。”
張三豐並沒有去接英雄帖,而是自顧自的整理著今天在山間采集的草藥,說道“英雄帖既然發到你手上,那便由你先去就是了。”
邱元靜愣了下,說道“師傅,這事涉真龍啊。”
“真龍,是說的這條嗎?”
張三豐指了指天空,王絳闕本在數裡之外飛行,被直接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