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德清呐呐無言,祁驍冷聲一笑“他不過是借這丫頭敲打我,讓我自己收斂罷了,嗬嗬……他真以為我是將百刃當孌童了,也罷,他這麼想也好,省了我不少功夫。”
祁驍看著皇帝方才自得的樣子嗤笑一聲“這一二年他從我這裡吃的啞巴虧不少,終於得著這麼一個把柄,自然是要好好發作一番。”
江德清點頭“是呢!剛才皇帝那一雙眼就沒從殿□上離開過,巴不得想見殿下驚慌失措的樣子,我呸!殿下算無遺策,早就知道他打聽過了!”
祁驍輕輕摩挲腰間玉佩,慢慢道“這次是我大意了,敗在那兩道傷上,卻也幸得那兩道傷痕,讓皇帝隻以為我將百刃當玩物呢,你看吧……過不了一兩日,皇上一定還有話跟百刃說,暗示他不用怕我……改投他做靠山,反過來對付我。”
江德清解恨一笑“他一開始就打錯了算盤,還鬨出這自以為是的一出來,白費功夫!”
祁驍輕嘲“說到底……還是怪他自己糊塗,他竟不信我會對百刃動真心。”
江德清先是放心一笑,隨即又有點發愁,心中歎氣,讓皇帝抓不住命門自是好的,但憑心說,江德清也不願意讓祁驍真動了這份心。
祁驍回府後本想讓人給百刃捎個信過去,沒想到還沒等著動筆,敦肅長公主這及時雨就來了。
敦肅長公主這媒人在府中無聊,忽而想起柔嘉出嫁在即,送嫁時的全福太太卻還沒選好,她慣愛張羅這樣的事,心中人選多得很,正巧在府中也無事,索性尋了祁驍一起去嶺南王府,祁驍心中輕笑,缺什麼來什麼。
敦肅長公主原本隻是為了祁驍才去操心柔嘉的事,誰知這兩個月處下來,倒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溫柔謙和的小郡主,恨不得將自己這些年理家管事的本事全教給她,兩人不過是幾日未見,坐下來話卻說不完。
敦肅長公主和柔嘉在後院說話,前麵書房裡祁驍屏退眾人,將前事大概跟百刃說了下,低聲道“皇上若是尋你,你隻一味裝害怕就行,倒不用刻意假作沒事,這種事在皇家並不少見,若我是他的親兒子沒準他還要管上一管,像我這樣……他最多是打你的主意,想借你的手來害我,沒多大事。”
百刃眉頭緊蹙“真的沒事?我……”
“不是我寬你的心,是真的沒事。”若皇帝知道兩人情深意重,沒準真要麻煩一些,但現在看,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祁驍歉然一笑,“都是我的不是,好好的……非要折騰你,留下了這樣的把柄。”
百刃臉稍稍紅了,他也不是沒經曆過大風浪的人,仔細想了想也放下心來,忽而又想起了祁驍說的那丫頭,眨了眨眼道“那人真的……那麼像我?”
祁驍點頭“眼睛有七八分像……彆的就沒什麼了。”
百刃心中警鐘大響,試探道“長的好看麼?”
祁驍隨意道“還行。”
百刃卻不大信,祁驍向來挑剔,他的“還行”怕就是彆人的“很好”了。百刃不由得有點心浮,低聲道“午膳在這用麼?”
祁驍搖搖頭“姑母中午還得去弘安王府去,說是……他們府上的二小姐及笄?我也記不大清了。”
百刃抿了下嘴唇,有點急躁道“那……你呢?人家小姐及笄,你也去?”
祁驍看著百刃,突然笑了出來,故意道“不,我回府,本就是陪姑母來的,姑母走了,我留下做什麼。”
百刃聽了這話心裡越發不是滋味了,若是平時,自己不攆人,祁驍一定不會走的,且祁驍剛才還說了,如今不能刻意避嫌,免得更讓皇帝猜忌,既這樣,何必著急回去呢?
百刃免不得想到皇帝剛賜給祁驍的那個丫頭,心裡更不舒服,偏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乾巴巴道“那……那就去吧。”
祁驍看著百刃這彆扭的小樣子,方才心中那點鬱結瞬間一掃而空,故意笑道“那我走了?”
百刃猶豫再三,微微皺眉道“頭不大舒服……”,祁驍忍著笑沒說話,百刃揉了揉眉心,輕聲哼哼“大概是傷風了……”
祁驍假作關切道“宣個太醫來?”
百刃麵上還是難受的很,搖頭道“不……不必勞師動眾的,我找個人替我揉揉就好。”
祁驍從善如流“我給你揉揉?”
百刃心中一喜,點了點頭“那就勞煩殿下了。”
彆人心機算儘也算計不著的太子殿下,竟就讓這拙劣的小伎倆困住了身子絆住了腳,再也走不得了,祁驍笑了下,攬著百刃進了裡間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