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刃同文鈺不一樣,他本是皇上親封的世子,他本可以順順當當的繼位,不必背上叛國之罪,所以他說的話,我信。”
“陣前我本想親自擒獲百刃,誰知百刃連連躲避,當時我就覺察出不對,將他製伏馬下時,百刃將密報給了我,將前事一一說明,文鈺反了後,百刃昔日伴讀岑朝歌將文相拚死扣下的這封密信帶了出來,給了百刃,百刃當即就決定馬上回嶺南,一定要趕在文鈺和西夷聯手之前清理門戶,將這沒家國大義的東西殺了,如此才能告慰嶺南王在天之靈,保佑南疆子民亂離戰禍之苦,權衡再三後,我將百刃放了。”
祁驍直直的看向皇帝,眉清目澈“臣,甘願背上違抗軍令之罪,也不絕不許將西夷之禍引到我大襄來!”
眾大臣平時雖結黨,勾心鬥角,但麵對外敵的立場都是一樣的,祁驍此言一出,剛才不少信了三分的大臣,轉而信了九分。
何宏洛跪在大殿正中,幾乎傻了,半晌忽而道“不對!皇上,不對啊!太子陣前跟臣下對峙,當時可不是這麼說的!太子說他早就想要放世子走了,是因為怕早些放了他會惹得皇上再派人來追,所以才等到南疆才動手,他……他就是這麼說的啊!多少人都聽見了都看見了,臣說不了慌的!”
皇帝深深的看了祁驍一眼“太子,何愛卿說的,你如何解釋?”
祁驍輕笑,轉頭看向何宏洛“此等機密,孤不拚死瞞著,難道要在陣前大聲嚷嚷出來?何大人,你瘋了不成?我們當時離嶺南不足三百裡!若一個不小心讓西夷之人知道機密已泄,他們當即派人殺了百刃一行人,到時候……嶺南就真的到西夷人手裡了!”
祁驍看向皇帝“若不是為了掩藏消息,臣當即就想陪世子一同殺到嶺南去了!隻是一則想到不可隨意插手嶺南之事,免得來日讓皇上難做,二則想著……此番到底是東陵一氏的家事,貿然幫扶,不免日後留下話柄,所以才沒再多事。”
祁驍轉頭問到何宏洛臉上來“我若是私心放走百刃,為何我不同他一起殺回去呢?”
何宏洛啞然,呐呐道“臣……臣手裡還有一千兵呢,你自知打不過我……”
“何大人慎言!”禦史台張禦史斷喝道,“大殿之上,簡直是胡攪蠻纏,這話是你能對太子說的?!”
何宏洛連忙埋下頭去,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祁驍繼續道“這密信,從紙張,到墨痕,到筆跡,都是證據,若有人不信,自可送到大理寺,讓大理寺徹查,看我是不是說謊!臣將百刃放回,是因為他能匡扶大義,入主嶺南,劃清同西夷的界限,如此才能免去大禍!如今過去十日有餘,是是還是非,來日自有定論!”
祁驍跪了下來,冷聲道“此番臣雖問心無愧,但先斬後奏,臣自知有罪,請皇上責罰!”
周德怡猶豫了下出列道“皇上,太子雖莽撞了些,但到底是事出有因,望皇上三思。”,周德怡在南邊待了大半輩子,沒人比他更清楚西夷和嶺南聯起手來會是多大的威脅。
不少老臣也出列為祁驍求情,慢慢的,殿中竟跪了一片,皇帝心中雖半信半疑,但這個當口上卻萬萬不能再重責他了,且皇帝心裡如今慌得很,方才福海祿已經將那密信拿去偏殿找人看過了,確確實實沒有半分不對,皇帝平生最怕動武,這會兒已經在暗暗希望,希望百刃順利繼位,如此自己稍加懲處,也就罷了,隻要彆真鬨得打起來就行……
皇帝看向祁驍,他不敢動兵,不單是因為他不善此道,手下也沒有可放心的大將,還有就是……皇帝怕的是皇城空虛,讓祁驍得了空子,直接篡了位,還有就是怕軍中將士猶記得當年武帝的好處,大戰之後擁兵不返,兵諫自己傳位給祁驍!
而且……祁驍會真的為了百刃,甘願冒這麼大的險麼?
皇帝不信。
眼看著殿中眾人幾乎全跪下來給祁驍求情了,皇帝無法,隻得擺擺手道“罷!先將太子軟禁於太子府,剩下的容後再議!”
何宏洛跌坐在地,就……這麼輕飄飄的放過了嗎?祁驍幾句話就給自己翻了案,還順帶著洗清了百刃的出逃之罪?他們……竟成了有功之人了?
祁驍餘光掃向何宏洛,心中冷笑,當年武帝北征狄人,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從沒打過一次沒準備的仗,而戰神武帝的兒子,祁驍有過之無不及。
至於那封早在皇城時就製好的密信,祁驍心中淡淡一笑,他自信沒人能從中找出岔子來,有本事,他們就自己去找西夷王對峙吧。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支持ua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