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說過,行車講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湖畔賽場有一段距離,若是一開始就跑得快,後麵怕是會後勁不足。”
可她身旁的安陽郡主哪裡聽得進去。
眼看安世子已經跑完了湖畔賽場的四分之一,處於領先地位,其他國子監的學生陸陸續續,跟在他後頭,蕭君賜的車落在了倒數第二位。
“蕭君賜搞什麼鬼?”
歐陽沉沉納悶道。
“歐陽姨,他的鈴聲。”
獨孤小錦輕輕拽了拽歐陽沉沉的衣擺。
“鈴聲怎麼了?”
歐陽沉沉和其他人一樣,都隻是留意著車速,畢竟十四輛車一起跑,鈴聲夾雜在一起,哪裡聽得清。
被獨孤小錦一提醒,歐陽沉沉不禁凝神。
細聽之下,蕭君賜車上的鈴聲先是不疾不徐,可鈴聲悅耳悠長,竟能在一眾雜音中脫穎而出。
“那鈴聲,好像是一首戰歌。”
歐陽沉沉的胖臉抖了一抖。
“還有馬蹄聲。”
鳳白泠也聽得分明。
和國子監學子們的鳴合鸞不同,蕭君賜的鈴聲和馬蹄聲是交相輝映的。
叮當~噠噠噠~乍聽之下不和諧,到了後麵,越發整齊井然有序。
“是北歧戰歌!
赳赳北歧,共赴國難,
赳赳北歧,複我河山。
血不流乾,死不休戰!
北有北歧,如日方升,
百年北歧,滄桑難平!
天下紛擾,何得康寧!
北歧有士,誰與爭鋒!”
歐陽沉沉傾聽之下,覺得那鈴聲,那馬蹄聲都如撞擊在自己的心上,一種震撼心魂的感覺,讓人不禁生出了畏懼之情。
“不好。白泠、小錦,你們要提防。”
意識到自己被那蕭君賜的鈴聲和馬蹄聲影響到時,歐陽沉沉忙運起體內的罡氣,壓製那種低落的情緒。
再看小錦,他渾身緊繃,額頭有汗水冒了出來。
這孩子也感覺到了。
歐陽沉沉急忙看向鳳白泠,擔心好友受影響,可看鳳白泠,一臉從容,沒有半點受影響的感覺。
倒是周圍呐喊助威的那些人已經沒了聲音,他們臉上都是惶恐不安之感。
跑在最前麵的安世子也感到一陣心煩意亂,他的馬也開始不聽使喚,馬頭一晃,偏離了跑到,朝著身後一輛車撞去。
安世子暗叫不好,他手中的馬鞭揮了下去。
“畜生,快!”
可他的馬根本不聽使喚,一聲嘶鳴,馬群躁動了起來,幾輛馬車撞擊在一起,幾多名國子監的學生們從馬上跌落,數人被馬踩踏受傷。
安世子更是被他的馬踩斷了小腿。
一輛接著一輛,那些馬車就跟中了邪似的,在行到一半不路程時接連出事。
郭祭酒麵色難看。
“蕭君賜太狠了,立刻叫停比賽。”
“大楚國子監,不過如此。”
看到東倒西歪,人仰馬翻的車和學子們,蕭君賜眯起了眼,那雙斜長狠戾的眼中,閃過一抹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