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清遠隻穿著白色的緞麵中衣,並沒有出院子,隻是立在院中仰望著月亮出神,站了不知道多久,久到段毅打了個寒顫,和喬四道“我想小解。”
得半個時辰了吧,也不知想乾什麼。
文人的想法真是難以理解。
就在這時,胡清遠終於回了房。
段毅和喬四鬆了口氣,兩人迅速跑去外院,在那棵木棉樹下鼓搗了一會兒,才收拾妥當出了院子。
兩人直奔衙門,沈聞餘和宋寧已經回來,四人將信息交換了一遍,段毅憂心道“……這案子要是彆人,一概沒什麼可說的,開堂審就對了。”
不招供,他有的是辦法讓他開口。
“可對方是胡清遠,不但學子不依,竇萬釗和梅大人也不會同意,說不定會把我們滅口了,怎麼辦?”
沈聞餘一直擔心的也是這個問題。
宋寧道“不然私了吧,咱們找敲上一筆算了。”
沈聞餘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知道你正直。”宋寧訕訕然摸了摸鼻子,道,“不想被滅口被壓下去,那就不能走堂審,趁著他們鬨的時候解決問題……”
“他們有兵,你搞不過。”段毅道。
宋寧頭疼,要說她運氣不好呢,隨便抽個案子,居然抽到了這麼麻煩的,她頓了頓道“那就直達天聽!”
“直達天聽,怎麼達?咱們離京城幾千裡呢。”段毅沒說完,沈聞餘忽然道,“你是想求朝廷來保寧的欽差?”
宋寧擺手“求不行,他要是不答應我們多沒麵子。”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段毅一臉驚駭,縮了縮脖子,總覺得涼颼颼的“我怎麼感覺不太好呢。”
“你以為我去刺殺?我哪有這膽子!”宋寧擺手,“想一個折中的辦法,求這位欽差大人關注一下這個案子。”
“他不管咱們不吃虧,管了那更好。”
沈聞餘和段毅覺得有道理。
胡清遠在書房中,揮毫潑墨畫了一副月圓夜的翠山山水圖,一直到天色光亮他才歇了一刻,早上金廣予來送早飯,他便吩咐金廣予“去和婁明宇還有苗慶安幾人說一聲,讓他們中午來我這裡。”
“是。”金廣予見胡清遠心情不錯,他也跟著高興,“先生是有什麼喜事嗎?”
胡清遠含笑道“我昨夜在月下忽來了靈感,作了一副畫,請他們來看看。”
“這可真是大喜。”金廣予是真的高興,“許久沒有見到先生興致如此好了,小人這就去。”
金廣予親自套了車,去了明珠書院。
“先生,”蘇墨如推門進來,“您看見雲姐姐了嗎?”
胡清遠在正堂用早飯,麵色無波地道“不曾,是不是出去散步了,她不是有早起江邊散步的習慣嗎?”
“有可能。”蘇墨如又道,“先生,羅家的人今天要將覓雲帶回去嗎?”
胡清遠擦了擦手“要看衙門的人怎麼說。沈聞餘或許今天還要來,到時你問問他。”
蘇墨如應是。
但一直過了午飯時間,沈聞餘沒有來,就連雲燕也沒有回來,但婁明宇和苗慶安等人卻是到了。
大家圍著胡清遠的昨晚的畫議論紛紛。
“封裱的事交給蔡勇就好了,他做的比外麵畫舫裡的還要好。”竇驊捧著茶也不喝,眼睛骨碌碌轉著,見金廣予進院子,小聲問道,“今天宋寧來了沒有?”
“宋姑娘今天沒來,不但她沒來,就連衙門裡的幾位也沒有來。”
後院裡,羅覓雲的遺體還在,總這麼放著也不是事。
“奇怪,”竇驊一臉的狐疑,就在這時,蘇墨如和馬學武推開院門,喊道,“先生,雲姐出事了。”
大家的視線全部落在她身上,苗慶安臉色更是一變“她不在家嗎,什麼時候出府的?”
不會也遇害了吧?所有人神色都緊張起來。
“我在婁府桔樹林裡,找到了這個。”馬學武拿出一方手帕,“我問過婁府守門的下人,說昨天半夜他起來小解,似乎聽到了桔子林有有人說話。”
“他偷偷出來看,就看到沈聞餘和宋寧還有魯苗苗,押著雲小姐走了。”
“又是宋寧,簡直豈有此理。”苗慶安道,“他們憑什麼抓雲姐。”
婁明宇麵色變了幾變,他拉竇驊在一邊,低聲問道“此事你不知道?”
“我怎麼可能知道。”竇驊甩開他的手,也想不明白,宋寧為什麼要抓雲燕,難道凶手是雲燕?
昨天不是查胡先生的嗎?
苗慶安對眾人道“首先,雲姐不可能是凶手,其次,就算她是凶手,也不存在半夜偷偷摸摸抓人的道理。”
“我們去找宋寧,決不能讓她繼續為所欲為!”
“走!”十幾個人氣勢洶洶地出門去了。
胡清遠垂眸喝著茶。
蘇墨如看了一眼胡清遠,心領神會地衝著大家道“你們要人歸要人,可不能和衙門的人起衝突。”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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